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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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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微本来是想阻止陆峥继续说下去拉仇恨的,可这落在陆今安眼里,就是她听不得陆峥一点不好,哪怕他自己说的也不行,还是太惯着孩子了。
    但就近期的情况来看,在初微这样的照料下,陆峥并没有长歪,性子比之从前还好了不少,也就随他们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待县试放榜。
    青州府参加县试的学生不算多,能考到最后一场的更少,所以从考完最后一场到放榜时间一般为十天左右,最多不超过十五天。
    陆峥方才的话让陆进之等人丧失了安慰他的欲望,再加上三人这几日在外累得够呛,都想要回去沐浴休息一下,说了一会儿话后便都散了。
    等陆进之等人都离开后,初微才对陆今安问道:“你这次准备什么时候回京,能等到陆峥放榜么?”
    “应该能够。”
    初微有些惊讶道:“以前听祖母说,你这些年休假在家都没超过十天。”
    也就丁忧那年和成婚时多留了几日。
    “这次怎么能待这样久?”
    李维的父亲李同知不等他上考场就去任上了,陆今安在青州留这么多天,应该不至于为了等陆峥的成绩。
    况且朝廷是不会允许他因为孩子考试休这样长时间的假期。
    陆今安道:“都察院的几位御史已于日前启程回京,由户部新到的几位大人接手此案,沈大人想让我等查税结果出来后再回衙门。”
    初微心中一叹:“那可不得等个一年半载?”
    “也不会这么久。”陆今安道,“快则两个月,最迟也就六个月。”
    “那也很久了。”初微道。
    尤其陆今安处在这样关键的职位,又是年富力强正该干事创业的时候,这样赋闲在外一年半载终归不是好事。
    初微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你该不会……是被人排挤了吧?”
    “左都御史沈大人原是三皇子的姻亲,五皇子有意让我到都察院任职,沈大人一直不愿。之前对延绥巡抚处理之事,皇上一直觉得对五皇子有亏欠,才同意了调任我去都察院。至于何时能够回京……也要看皇上和沈大人的意思。”
    陆今安这话信息量实在有些大,初微低头理了一下。
    陆今安去年成亲时还在礼部任三品侍郎,年前则被调任去了都察院任三品左副都御史。
    虽然他调换部门后品级不变,相当于是平调,但都察院的职责是肃清吏治,监察百官,上能参与九卿议政,下能巡查地方,监察各级科举及巡视各营,对于想要意在皇位的几位皇子来说,明显比礼部官职来得更加诱人。
    刺杀事件终归没有伤到三皇子元气,没准他在过年前后做了些什么,又重新赢得了皇帝的欢心,这会儿才能伙同姻亲沈大人继续打压陆今安。
    如今京中两个皇子博弈,倘若五皇子占了上风,陆今安应该就能很快回去,若是三皇子占了上风,短时间内他便回不去了
    。
    听起来还挺复杂的。
    初微想了想,对陆今安问道:“那沈大人多大了?”
    “今年六十有五。”
    “你还年轻,才二十出头,不用急在这一时。”初微一脸认真的对他安慰道,“他年纪都这般大了,熬不过你的。”
    初微话音刚落,就见佟嬷嬷笑着走进来道:“老夫人前儿还说呢,二爷老大不小了,很该到了教养孩子的年纪,如今膝下却连子嗣都没有,夫人却还只管说他年纪小呢。”
    初微蹙眉。
    在古代陆今安这个年纪该养孩子不假,可这家里也并非没有子嗣,不是已经有陆峥一个了么?
    看着佟嬷嬷这般神情,初微也意识到,在老夫人她们的眼中,大概没有亲缘关系的养子算不得传承。
    佟嬷嬷又接着道:“老夫人前儿听着周老夫人说珍珑阁新进了一批蜀中的锦缎,做不满周岁孩儿的包被最好,还想着让人来问二爷和二夫人一声,要不要也提前定下几匹。”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初微再迟钝也能听得出来,老夫人是在催生了。
    正当她思考该如何怎么回应时,陆今安先开了口:“嬷嬷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要说这事?”
    见陆今安冷了脸,佟嬷嬷忙赔笑道:“老奴是奉了老夫人吩咐过来,听到二夫人说话,跟着提了一嘴,二爷别见怪。”
    她边说边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陆今安。
    “大老夫人来信说有已有几年功夫没回青州,有意回来看看。此时大概已从京中出发,再过个几日就到了。”
    初微脑中警铃大作。
    这个大老夫人眼高于顶,自命不凡,除了陆今安和老夫人外,从不把府中其他人放在眼里,尤其不喜陆峥和原身,在书中是个相当极品的亲戚所在。
    但愿陆今安休假在家能够镇住场子,这大老夫人也能有点来别人家做客的自觉,尽量收敛一点。
    大概草长鸢飞的二月天是个待客的好时节,收到大老夫人要来的信息没多久,托陆今安做媒的钟将军又说要带着季骁过来。
    初微原本以为季骁能自己告假过来相亲就不错了,结果保媒的上峰钟将军也来,据说是有件事要跟现居淮安府的哲王交接,正好路过青州,所以陪着季骁来看看。
    陆进之也是一早就认识钟将军的,听陆今安说起此事后,对着初微笑道:“听说这钟将军还没发迹之时,皇上听了他有这么个姓,觉得会比旁人更加忠心,起了用他的心思,所以这钟将军近些年来总比旁人晋升更快一些。”
    初微:……
    这朝廷选人用人也这么随便的么?
    大概行伍之人都是麻利性子,陆今安收到来信的第二日,钟大人便带着季骁到了。
    陆今安也不知道他二人会来得这般的快,一早就有事带着陆进之出门去了,而老夫人也很明确表达了不想再管琳琅婚事的意思,作为女主人的初微便接待了两位来客。
    钟将军五十多岁的年纪,
    再加上年轻时候戍边在外,常年风餐露宿,虽然精神很好,但看着也的确不再年轻。再加上陆今安前几日跟她说起,他的顶头上司沈大人也年逾六十了,如今看来,朝廷干部队伍年轻化任重道远。
    而这位小季将军的确同书中描写的一般,剑眉星目,高大英挺,是个不错的帅气小伙,说话之时目光澄澈,言语真诚,初微对他印象实在不错。
    她先简单地同两人寒暄之后,又表达了对陆今安没有在家等待迎接二位的歉意。
    钟将军最是不拘小节,大手一挥道是无妨,等陆家兄弟回来时找他们喝上两盅便是。
    季骁则是腼腆地笑了笑,说是自己来的不凑巧,陆大人一向是忙。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安排这对小年轻见面。
    初微将见面地点安排在了正院西北处花厅,由陆清沅陪着琳琅相看。
    初微也不知相看过程如何,反正陆清沅出来时,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陆琳琅则是直接红了脸,低着头同季骁道别后,跟着姐姐离开。
    看样子这事就成了一半。
    她和陆今安从前分析两人是否登对,基本都是从品性和条件考量,对于性格讨论的反而相对少一些。
    而钟老将军在外间同初微喝茶时委婉提到,这孩子别的方面都好,人也正直善良,就是嘴有点拙,不善言辞。
    不知陆琳琅是不是同季骁表达过,这次会选了他来家相看,也有一半是初微的主意,季骁目送陆家姐妹离开后又折了回来,对着初微道谢:“多谢夫人招待,我的事情让您和大人费心了。”
    初微笑着说不必客气,又示意绯月给小季将军添了一盏新茶。
    季骁起身双手接过茶盏,再次对着初微道谢:“多谢夫人招待,今日来府上实在叨扰了。”
    “季将军客气了。”初微道,“我看你和琳琅倒也投缘,若二郎回来问起相看情况,你只管如实同他说明便是。”
    “是!”得到初微肯定的季骁激动地看了她一眼,“多谢夫人指点。”
    不过说了短短三句话,季骁就用相同式样的语句接连跟她道谢了三次,也再次印证了钟将军口中“不善言辞”的描述。
    初微囧了一下:“不客气。”
    为什么这样的人能够常打胜仗,难道是为人比较纯粹容易直达目标的原因么?
    ****
    晚间陆今安回来后,便在客来居中定了包厢,和陆进之一起招待远道而来的同僚。
    席上钟老将军一个劲儿夸赞初微人好,不像京城那些夫人们那般目中无人,并道陆今安这老婆运不错,娶了个极好的媳妇。
    陆进之在一旁听得直撇嘴。
    他这弟妹为人的确是不错,但也远远没到能让人第一次见面就夸上半个时辰的程度。
    他前几天曾听陆今安说过,季骁虽是钟老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但因为家世单薄又不善言谈,好些京城人家听了他的条件表示愿意相看,见到本人后又打消了意愿。
    原本前些日子跟工部郎中王大人家小姐都定亲了,最后还是没逃过被退婚的下场,在说亲一事上可谓极为坎坷,看来是真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遇上个稍稍给好脸色的初微就这么可劲儿夸。
    钟将军也明白,就目前的个人条件来看,陆琳琅的确比季骁要更强一些,所以在席上也是一个劲儿给自家下属找补:“我看那戏文里头老说,这莫欺少年穷。其实只要有真本事在身,年轻时穷点儿也没什么不好,家里你老嫂子到现在还冲我念叨,这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陆进之点头表示赞同。
    想起初微和离书上反复修改的记账,陆今安淡淡应道:“女子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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