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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没发生什么别的大事,无非是花玉楼找贼人找的满城风雨,最终无疾而终。招亲大会的日期临近。
赫连生这人特别警觉,刑水水还是没找着机会下手。要安然无恙将镇妖塔带走,这也太难了,除非赫连生哪天重伤到昏迷的程度。
只是杜谛竹不在,整个青州能伤他的几乎没有。实在不行,强抢算了。
她是这么打算的。反正不能拖了。
三日一晃而过。
转眼关暮兰到达青州。李观玉一早就接到传讯,往窗外一看。
是青州的雨季,大雨淅淅沥沥,垂柳翠色欲滴,客栈有的地方漏雨,引得无数人抱怨。
刑水水趴在楼上扶栏,总感觉楼下的薛三思总是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移开目光不去看。赫连生直接挡住,冷冷看了薛三思一眼。
薛三思也冷冷回了他一眼。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刑水水一愣。
这时,门边有了动静。
客栈的门被推开,有人乘着雨幕而来,不打伞,只拿了片巨大的荷叶躲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脑子发病了。
再看装扮:木簪束发,碎发微垂,身穿灰色道袍,面容清秀,俨然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姑。
她打量一圈众人,眼神锐利。
雨下的很大,刑水水一眼就注意到没有一滴雨落在这人身上,猜到了她的身份。
对方看过来,她就躲在赫连生身后。
众人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你们客栈还允许乞丐进来乞讨了?”
“这人怎么穷得连伞都买不起?”
只有薛三思皮笑肉不笑:“关宗主不远万里而来,也看上那位少主了?那我就先预祝关宗主能觅得如意郎君。”
不留痕迹的阴阳怪气,李观行差点下去踹他。李观玉迎上前:“前辈。”
关暮兰颔首示意,看了眼楼上原地不动的赫连生,面无表情对薛三思道:“我是来拿人的。”
楼中人一怔。
关暮兰收起荷叶:“我既来,有关人员一律逃不掉。不想麻烦找上门,现在就给我离开青州。”
这时,大家这才发现她手中的荷叶原来是件法器。
逐渐有人认出了关暮兰:“不知道关宗主要拿谁?”
关暮兰道:“花玉楼主,花?。”
那人又问:“楼主犯了何错?”
关暮兰:“灵山办事不需要解释。”
好狂妄。相比之下李观玉这行人低调多了。不过想想也正常。处理同一件事,灵山来小辈是历练,来了长辈性质就变了。就像前世屠关家的那天。
刑水水已经见怪不怪,手搭在楼上热闹,而赫连生嫌关暮兰碍眼,转身要走。
“赫连生。”关暮兰叫住他。
赫连生没有停住脚步,刑水水回头,正好与关暮兰对望。
关暮兰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是对赫连生道:“有要事谈,去观玉房里。现在不是闹私人恩怨的时候。”
她这才看刑水水,道:“她不准来。”
赫连生停下脚步,勾起一抹讽笑:“你觉得我会来吗?”
这两人不会要打起来吧?刑水水不动声色退到一旁,可没退几步又被赫连生逮回来。
少年抱着手,挑衅地看向关暮兰,道:“你想我来?那她也要来。”
又被当成气人的筹码。刑水水想扎小人扎死他。
关暮兰被气得不轻:“你,简直胡闹!”
李观行设好隔音法阵,俩人还是不相让,李观玉左劝劝,右劝劝,才能坐在一起。事关青州的事,有关暮兰出面就变得简单许多。
关暮兰道:“你们应该也明白山主的意思。上官候月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对我很是敬畏,她这次犯了错,由我出面既不会落了她面子,也会有所威慑......”
李观玉听得仔细。李观行倒有心思瞄着一旁的赫连生。
赫连生压根没在听,反倒是手撑在桌上,看端着果盘跑过来的刑水水。
刑水水手中端着不止一个果盘,而是一堆果盘,走起路来手中的果盘摇摇晃晃,好似下一秒就要统统砸下来。
偏偏她本人还不以为然,跑得飞快。不小心踩中地上凸起的部分,哎呀一声,身体向前倾,马上就摔地上。
赫连生手指灵力聚拢,正要施展咒法。
关暮兰比他快一步。
刑水水重新站稳,端稳了果盘,看了眼出手关暮兰,一句“谢谢”哽在喉咙里,最终没有说出口。关暮兰也不在意。
反倒是李观行愕然。他看着赫连生指尖瞬熄的咒法,又看了看刑水水,突然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关暮兰继续:“上官候月的事交给我,我还需要她交代一下栖瞳和招亲大会的事,你们不用多插手。就是怕她留有后手。我来的路上经过城郊,那边的气息很不对劲。为保守起见。观玉,你们先去看看。”
刑水水听到了后半句,抓果盘的手一顿,突然记起白苍尊者死时说的那句:我家主子要你们所有人葬在这。
果然没这么简单。
她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就是不知道这些灵山人最后查不查得出还有另一人参与其中。实在不行也只能自己来。
由关暮兰坐镇青州城。这几天城内会安定许多。许多修士和妖怪听闻灵山来了位有威望的宗师,也只能自认倒霉离开青州城,以免被灵山追究。
李观玉这边要去城郊探探。刑水水打包点水果,准备带在路上吃,没想到走出门没几步遇见了李观行。
李观行拦住她,说:“问你一件事呗。”
他反复确认四下无人。刑水水疑惑地看向他。李观行把她拉在一旁,问:“你上次在船上说的那些话,还做数吗?”
刑水水道:“我说了什么?”
李观行提醒:“你说你是不可能会爱慕赫连生的。”
刑水水:“怎么了?”
李观行打量她表情:“没什么。你做的挺对。”
他突然很认真道:“赫连生这人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不会善罢甘休,倘若他有一天强迫你,你要及时跟我和我姐姐说,修真界有很多事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掺和的了的,灵山很多天骄是视凡人如蝼蚁的。寻到你亲人就赶紧离开知道吗?”
刑水水:“?”
他是在赫连生那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起来一点都听不懂。
就......挺突然的。
李观行见她一头雾水,终究失笑道:“算了。”
刑水水理了半天都没理明白他什么意思,喔了一声后与他擦肩而过。或许她也隐隐猜到些什么,但是很抗拒那个答案,就不往下深思了。
天色很暗的时候,他们去了城郊。
城郊的林子很密集,也很幽暗,黑色枝丫交缠在一起挡住天空,野草如着了魔一般疯涨,快到了刑水水的膝盖。在里面走,普通的一下就熄了,只能点燃灵火照明。像是从来无人涉足过的不毛之地,不听鸟啼。
李观玉走在前面,不敢懈怠:“确实。师姑说的对,这边的气息很不对劲。我们进城的时候居然毫无察觉。”
李观行交着手:“阿姊你忘了?我们一进城不都被那谁拉到城西去逮人了吗?”
然后人去楼空。
刑水水提灯,嘟囔:“不会突然有妖怪出没吧?”
李观玉道:“好像没有妖气。”
刑水水也只是随口一问,不知白苍尊者那个主子在盘算什么不能让他们走出青州的大计。
说完,手里提着的灵火灯笼也熄灭了,她吓了一跳,倒不是真的怕妖魔鬼怪,只是这种气氛很吓人。
随手一抓就抓住了赫连生。
赫连生只是瞥了一眼:“你就怕了?”
刑水水道:“不是妖那就是鬼。我又不会术法,当然怕。”
李观玉:“观行,你身上有没有带防护类法器,暂时给水水用一下。眼前形势不明,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李观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乾坤圈,往后丢给刑水水,刑水水伸手接,却被桃源剑从半空中打掉。
叮??
赫连生放下剑,手中多出一个莹白色的玉镯,刑水水一愣,这玉镯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普通法器。
少年冷冷道:“随手就能打废十个的东西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他抓起刑水水的手腕,直接把镯子给她强了进去,刑水水盯着戴好的镯子,抬起手又放下手,拉起袖子又卷起一点袖子,看样子就很喜欢。
她夸赞道:“好漂亮的镯子!”
赫连生盯着她的神情,很久才收回眼,眼底的情绪不断翻涌、奔流,从未安宁分毫。
李观行不看还好,一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不是,这不是你娘的遗物?你真不怕她弄丢。
赫连生眼一抬,看向他:“这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吗?”
李观行老实道:“行。”
赫连生娘亲的遗物?刑水水愣了一会,他居然舍得,可转念一想,应该是怕自己死在林子里给他们带来麻烦吧。
但刑水水还是放下手,抬起脸感谢他:“其实赫连生,你有时候人还挺好,就是别总是凶我就更好了。”
安静的林子里,她这句话格外清晰。
还是头一回有人说他人好,赫连生盯着她面容许久,突然很想笑。
也就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