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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圆满解决,何少白要宴请钟、仉二人。
他在福和楼订了一桌酒席,给沈同下了请帖。尽管沈同要与他一刀两断,何少白却不舍得这个朋友。请帖发出去,沈同并不理会,他是真怕了何少白。
他请沈同不到,钟以士却将宜公子请了来。宜公子为救何少白出过力,这次又是尽心而为,钟以士认为应该向他表达一番谢意。
宜公子原以为只有他和钟以士二人,一身锦衣华服,手挥着折扇,翩然而至,进了包房看到一屋子人,有些诧异。
钟以士将他请到上座,挨着他坐下来,笑意盈盈道:“何大人,宜公子可是你的恩人,既救了你的命,又使你因祸得福升了官,今日你便当面好好答谢一番吧。”
何少白见宜公子少年英俊,瞧钟以士的眼神里顾盼含情,不禁醋意大发,道:“没想到师妹竟结识到八旗的贵胄……”
宜公子不喜欢这样的话,道:“何大人不必来官场那一套奉承话,我也不要你答谢,不是因为以士,我并不认得你,也绝不会出手相助,要谢你便谢她。”
何少白听他对钟以士直呼其名,亲切自然,醋意越发地浓了,道:“宜公子贵庚?应该不及钟先生岁数大吧?”
钟以士斟了酒,纤手温柔,捧给宜公子,道:“宜公子,京城之中,像您这般不存门户之见的贵公子不多,以士能结识您,实是三生有幸,我敬您一杯……”
宜公子接过酒杯,道:“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么,做个君子之交,人生知己,你今日怎么和我生分起来啦。”
钟以士道:“再好的朋友,也要互相敬着才能长久。”
宜公子点点头,轻轻抿了口酒道:“我不胜酒力,这一杯酒若饮下去便带了酒意,稍后四格格来王府,万一遇着便失礼了。”
“宜公子说什么,四格格要去肃亲王府?”何少白道。
钟以士觉得奇怪,不明白何少白因何对四格格要去哪里如此关切。
“四格格是谁?你饮你的酒,有什么失礼的?”钟以士道。
“四格格是最得太后老佛爷欢心的格格,王爷的大福晋近日身体欠安,老佛爷便差四格格代她过府探视,她来便等同老佛爷亲至,我若饮了酒再去见她,岂不是冒犯吗!”宜公子道。
“她是来探视大福晋的,怎会见你?”何少白这会儿总是吃无名的醋,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也是做官的人,连惯常礼数都不懂么?老佛爷跟前的人来了,全府的人都要见礼的,怎么会不见我。”宜公子道。
钟以士道:“四格格长什么样儿?能讨太后欢心,必定是才貌双绝吧?”
宜公子冲口而出道:“不仅你万分之一……”
说完意识到失言,忙讪笑掩饰道:“我说的是,是你扮上男相的样子。”
宜公子的话自然是夸张了些,何少白看向钟以士,在心里将四格格和她比较一番,两人论容貌并不相上下,论女子的温柔,却各有味道,钟以士也是温柔的,关心起人来细心如发,可惜从不对他那样。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是一样也得不到。何少白在心里道。
“四格格不是裕禄大人的儿媳吗?她长住在宫中?”何少白问。
“何大人问这个做什么?”宜公子反问道。
钟以士瞧了何少白一眼,冷笑道:“世上的天鹅少,蛤蟆却是满地爬。”
何少白尴尬地笑笑,又露出惯常的混吝嘴脸道:“有时候,天鹅也会飞到蛤蟆床上呢!”
钟以士知道他在暗讽自己当年假扮新娘一事,不过赞她是天鹅,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为了气何少白,一顿饭全和宜公子言来语去,再不理何少白。
何少白醋过一阵也就罢了,他心里装着四格格,原本觉得好像是背叛了钟以士,心里惭愧着呢,这时反倒释然了。
何少白得知四格格要去肃亲王府,心里像揣着一团火似的,无论如何浇不灭了。
他守在通往肃亲王府的胡同口,等着再见四格格一面,直等到天黑,并未见到有轿子过去,慈禧太后被天津战事搅得心烦意乱,要四格格弹琴为她解闷,忘了时辰。
钟以士和仉云燕要出城回台儿庄,却被卢向塔留住。
卢向塔打听到京城风家想要找个武功高强的人护送离京,因此想到了师父仉云燕。
风家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巨富之家,风家祖上自咸丰年间便以做买办为业,常年与各国商人打交道,为王公贵族牵线搭桥,贩卖洋玩艺,积攒下难以计数的钱财。到了风太明这一辈,生意更是越做越大,连军火都敢做,只是风家世代为人低调,吃穿住行极其俭朴,因此不引人注意。
慈禧突然向七八个国家宣战,风太明觉出局势不妙,暗中向外国商人打探消息,知道这回洋人是动了真格的,一定要杀进京城。各国联军若真进了城,烧杀抢掠必不可少,风太明便动了举家迁往香港的念头。
他常年与洋人打交道,往香港走得较多,早已在香港置办了房产,到了那里不愁住处。只是往香港去,要乘火轮却又不敢,因为各国军队已陈兵海上,清兵封了港口,因此只能走运河南下,先去上海再作打算。
风太明精明过人,担心请镖局护送过于显眼,难免树大招风,所以想寻两个武师扮作家丁护送。
这个消息被卢向塔获知,向风家的管家自荐,风太明打听到卢向塔武功一般,屡次投奔他人去做护院都未获赏识,因而并不信任他。
仉云燕觉得此事可行,反正也要回台儿庄,不如顺水推舟,借船南下。
钟以士自然没有异议,两人便去风家试探。见了管家不说是来做护镖的,只说求个护院的差事。管家见两人并非孔武有力的练家子形象,未将二人放在眼里,想要拿话将二人打发走。
钟以士瞧着屋顶上落着一只麻雀,便用脚尖在地上踢起一枚石子,动作轻盈洒脱,完全看不出发力的样子,那只麻雀却应声掉了下来。
管家这才意识到遇见了高人,忙去通报风太明。
风太明离着老远先观察了钟、仉的面相,见二人长相儒雅,气宇轩昂,心下便有几分喜欢,再叫到院子里试了他们的武功,更加满意。
风太明请二人进屋,细问二人的身份,钟以士知道他的忌讳,便不提谢家镖局的事情,只道:“我二人原是镖师,如今镖局散了伙,才到京城来寻个护院差事混口饭吃。”
风太明大喜,当即留下了钟、仉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