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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玉机和陈寿之一到台儿庄,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内查官差吏员,外追凶犯线索,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昌玉机有意将崔盛和谢玉田等人扣押起来,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也给一些想检举揭发这二人者壮了胆子,收效颇好,陈寿之便是根据黑状子与揭发信,查到了相老二这条线索。
休道谢家镖局人来人往,无人关心都是什么人登得谢家的门,自有一些闲人在暗处盯着。
钦差到台儿庄的当天,相老二与梁子成出现在城中,那梁子成常来,相老二却是生面孔。要说可疑之人,自然当数相老二。
告崔盛的状子也有,不过他刚临危受命接任知县,除了与谢家是世亲这一情节,并无不当之处。峄县是个大县,不可一日无主,昌玉机便放他出来,配齐县衙差员,先将衙门运转起来。
陈寿之需要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手相助,因此想到了闫守顺。
他怎会知道闫守顺,当然是闫守顺前来告状认识的。闻听谢玉田被缉拿,闫守顺以为上官定是查到了他勾结乱匪,刺杀钦差的证据,也就是说谢家要倒霉了。
闫守顺摸着尚在隐隐作痛的下巴,露出一丝冷笑,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此时不冲出来踩谢玉田一脚,更待何时。
他亲自找到陈寿之,将搜集到的谢家的种种“劣行”,种种可疑之处添油加醋地全端了出来。
当然,钟以士打碎他下巴的事是绝不会讲的,一者会被陈寿之疑他挟私报复,二者身为响当当的武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打伤,说出来太丢人。
闫守顺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狠狠告了谢家一状。另有梁子成在永安庙会上打过县衙门的捕头,有他敲边鼓,再加上陈寿之明查暗访得来的线索,相老二和梁子成便浮出水面。
陈寿之越发坚信屠县丞署的人非梁、相二人莫属。
案情渐渐明晰,陈寿之决计收网拿人,他深知梁、相二人武功高强,仅靠他带来的捕快未必是对手,而闫守顺无疑是最好的帮手。
张行做了县丞,闫守顺做了通判。
张行带回来的消息,让钟以士且喜且忧,赶紧请来谢玉春商议对策。
二哥被下狱原来是姓闫的下黑手,玉春恨起来,说气话道“以士,那天你真该要了他的狗命!”
钟以士道“全怪以士,若那天不和他交手便不会让他记恨二爷。”
“要怪全怪我,我若不招惹赫家兄弟哪还会有后面的事。”衣好我道。
“你们倒是都有担当,此时还讲这些话有何用处,不如我去宰了他!”仉云燕道。
玉春渐渐冷静下来,道“杀他容易,可已然于事无补……”
陈寿之在玉春面前提到相老二,又向张行打听梁子成,可见他是查到蛛丝马迹的。
屠杀县丞署差员的事十有八九是梁、相二人所为,难道二哥是知情的?
玉春琢磨着应该去找梁子成核实,然后再想对策。让谁去呢?陈寿之定然会对谢家人暗中监视,此时谁都不能出城。
“要找个人去见一见梁子成,谁去合适?”
“我去。”衣好我道。
钟以士道“你不能再出去。”
衣好我这些日子进出张行家颇为密切,而且已经出过一次城,才隔两天再次出城,必然会引人注意。
“让蓝花去吧。”钟以士道。
“不可,她一个女子,又从未出过远门,世道这么乱……”仉云燕断然否决。
张行瞥了仉云燕一眼,道“是,是不大合适。”
钟以士沉思一会子道“我去吧,我和梁爷熟悉。张行,若有人问起我,便说我病了。”
翌日一大早,城门一开,钟以士便混出城去,赶到枣庄。
梁子成这几日全在煤窑里,足不出户,并不知晓谢玉田被捕一事,倒是尚大刚听到风声,来找他打听,正好遇着钟以士。
三人相见,梁子成引着二人来到煤窑对面的茶肆里,要了一壶茶,坐下听钟以士将台儿庄城中的情形讲完,尚大刚问梁子成“大师兄,是你和相老二干的?怎不叫上我?”
钟以士哭笑不得,道“尚爷,你们夯头海(杀人)有瘾吗?”
梁子成道“那个差把子(捕头)仅是怀疑,并无证据可证明我们做下那事,只要我和相老二不落入英子(官差)手里,他便奈何不了二弟。”
“梁爷,不是如此说法,由上面来的那位差把子可不是吃素的……”
话仅说到一半,只见由远处飞驰过来两匹马,后面跟着一队捕快,直奔煤窑大门,捕快封住门,两匹马上下来二人快步向院内走去。
钟以士眼角一瞟,认出其中一个是闫守顺,忙低声道“说曹操曹操到,他们是来缉拿梁爷的。”
梁子成顺手摸过旁座上的一顶草帽,扣在头上道“走——”
三人错开身,离了茶肆,拐进小巷中,瞧着四下无人,拔腿便跑,远远离了矿区,梁子成道“大刚,你快些去齐村知会相老二避一避,我先到山里找朱不是商议对策。”
到了抱犊崮,见相老二端坐在聚义堂里,梁子道心下不快,道“相二爷,您也忒不厚道了吧,知道官差捉拿咱们,竟一个人偷偷上了山。”
“大哥,您可冤枉死我啦,自从那日由台儿庄回来,我便进了山……前几日衣好我来过,他道官差并无动静,怎么,今日登你的门啦?”
朱不是道“梁爷,不是作证,相爷已在此住了且有一段日子啦。”
梁子成坐下来,猛饮了一气茶水,喘均了气道“今日不是钟先生来寻我,便让差把子捂住了!”
相老二惊道“官府知道是我们做的那事啦?”
钟以士道“两位爷去过台儿庄,尤其相爷又是生面孔,官差自然会疑到你们头上。”
“那,那将赫家两个小杂种弄上山还有何用!”
“先不说这个,既然几位爷都在这里,快拿个主意出来,谢二爷还在牢里呢。”钟以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