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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隼城西,光远大员外府的主人叫张光远,是“四虎”之一银手虎张守的叔父。张光远年逾五十,自称“三喜员外”,一喜强抢民女,二喜强占店铺,三喜强掳人口,是城西一霸。但凡想与天煞教拉关系的,或者想与张守套近乎的,总是依靠张光远的门路,因此府上既养有私兵,又蓄有剑客。
午夜,一前一后两名身穿夜行衣之人借助大树、房梁与夜色的掩护,悄然来到光远大员外府。
两人寻找一处稍微低矮的院墙,翻墙而入。迎面一队私兵巡逻而至,两人连忙矮身藏于院墙下。私兵路过后,两人起身,互相点头,简单的手势交流后,一左一右朝二进院落而去。
这两人正是受陈天元指派,以暗杀来历练武艺的阿苏勒与离远。
两人在第三进院落的边角处汇合。阿苏勒悄声道:“跟前两晚我们查访的情况基本相同,每半个时辰两队私兵交替巡逻,两名剑客守在张光远卧室的房顶和侧房。你看分工可要调整?”
“私兵刚刚离开,我们有半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原计划不变,房顶的人你来负责,侧房的人我来。不留活口,不漏痕迹。你守在后窗接应,我顺势从侧门进去杀张光远。”离远悄声回到道。
两人互相点头,各自分开。
阿苏勒将长剑斜插在身后,抽出小腿处绑定的短剑,绕到侧面的树下。守在屋顶的剑客抱剑坐在屋顶,斜靠在与屋顶相邻的树枝上。阿苏勒降低呼吸声,踩着大树的结疤慢慢爬上去。他移动的很慢,始终注视着头顶斜靠的剑客。
离剑客不到一箭之距,阿苏勒将短剑交到左手,左手持剑从后背刺入,直刺其心,右手趁势掩住其嘴。只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喝,剑客的身体瘫软下来,阿苏勒将其平放在屋顶,避免滚下屋顶造成动静。
差不多同时,屋顶剑客的一声闷喝传出,侧房内的另一名剑客警觉地直立而起,拔出随身佩刀,用刀锋推开窗户。离远隐身在窗后,待剑客推开窗户,且犹豫不决是呼叫还是出去查看的瞬间,左手攀着窗户,右手持刀跳入。剑客看到身着夜行衣的离远跳入,正欲呼叫。离远手起刀落,正是一招变化后的“横阵斜行”,势大力沉、斜刀砍下,剑客全力招架,一时间无法呼叫。剑客本想架开离远之刀,哪知离远刚才使的却是虚招,用尽全身之力,却架了个空。离远趁势变招为“透阵而杀”,收回斜行的刀锋,轻磕对方的刀柄,一刀刺入剑客的身体。
阿苏勒早已下到后窗的地方,听的清楚离远已经得手,守在原地为离远掠阵。
离远推开扑向自己的剑客,将其轻声放倒在地上,拔出透身而过的刀,顺势在对方身上擦了擦血。
离远按照约定轻声推开侧门,进入连通的一间客厅内,客厅之后便是张光远的卧室。
离远悄声推开卧室之门,先审视屋内的布局,只见灰蒙蒙的月光下,屋内一桌两椅、一大床一衣架、一大柜一刀架,简简单单,却也显出精致奢华。
大床的帘子低垂而下,隔着帘子看的清清楚楚,一男一女搂抱着躺在床上。
离远正犹豫是不是两人一起杀掉,还是只杀张光远。但转念一想,张光远一死,其姬妾也是必死无疑。为了防止姬妾呼叫,自己两人逃离可能有风险,因此两人均为必杀。
离远下定决心,迈碎步近身至床前,使一记拖刀,从两人脖颈上而过,只听两声闷哼,两人随即毙命。离远附身检视一番,确认两人均已毙命后,来到后窗,推开窗户,跃窗而出,朝等在原地的阿苏勒点头招呼一声,两人从原路遁去。
阿苏勒与离远均是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虽然费了些手脚,却也顺利完成了,高兴地回到铸剑坊。
两人来到偏厅,天元老师一直等候其中。
两人第一次成功地执行任务,都显得有点飘飘然。不等天元老师问起,便一搭一唱地将前后经过述说了一遍,等着老师夸奖。
天元老师脸上不显喜怒,听完两人的述说后,只是在房内不紧不慢地踱步,好一阵子后才开口道:“完成了任务,这是好事,虽然这个任务很简单。你们自己想想,还有哪些地方不妥当的?”
阿苏勒与离远两人对望一眼,明白过来,虽然得到了夸奖,但是却显然没有让老师满意。两人赶紧敛去笑容,低头沉思起来。
阿苏勒先说道:“我们运气很好,干掉两个剑客后,便没有了阻碍,如果一旦暗地里还隐藏着一个人,我们可能就失败了。”
离远说道:“两名剑客的武艺比较低,基本是一合之敌,如果换一个稍微品级高一点的武者,有可能他们能够从容呼救,任务就失败了,而且我们可能还逃不出来。”
陈天元道:“看来还有点自知之明。运气是靠不住的,我让你们实战演练,就是想让你们练习技巧,要面对各种困难。”
陈天元又道:“你们有三大错误。第一大错误是侦查不够仔细,只查环境、守卫,却没有预想各个环节,更没有侦查你们暗杀的对象是否会武艺,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习惯,未知己知彼,这次的成功确实全凭运气。第二大错误是屋顶之人和侧房之人,你们应该先杀谁,屋顶之人的响动对侧房之人来说听的清清楚楚,但反过来呢?杀掉侧房之人,即使有一些响动,屋顶之人不一定能够听见。另外,暗杀,什么是暗杀?怎么暗杀?你们没搞清楚,也不去请教,自己胡来。暗杀不是明刀明枪,有很多可用之武器,比如毒烟、飞针、手弩、暗器等等都比你们两个人用的刀剑更好。第三个错误是你们到底想不想让对方时候查到是你们所为?杀人有仇杀、劫杀等等很多种方式。既然是暗杀,就不是明目张胆的杀人,就要给对方制造一点混淆的东西,刻意指引一条错误的方向给对方。以上三点错误,明白了吗?”
阿苏勒与离远本来就迷迷糊糊的,听罢,恍然大悟。
离远问道:“叔父,我们出了这么多纰漏,会不会造成麻烦?”
陈天元哈哈哈笑几声,一改低沉的腔调说道:“已经有人替你们处理好现场了,是抢劫杀人,而且是劫富济贫,劫来的钱财也已经替你们散播给老百姓了,你们俩今后就是侠盗剑客了。”
离远与阿苏勒对望一眼,学着陈天元的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
三日后,城东威远镖局总镖头林威被杀,传言林威名为镖头,实为杀人越货的强盗头子。
十日后,城西贵丰当铺的老板江贵丰被杀,传言江贵丰为强占客商质押的财宝,联合强盗多次夺宝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