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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皮老根片片被削下,木屑翻飞,仍有些粗糙的桃木拐杖渐成了形,从拐头分两叉,方便手握与叉肩,周乾停了动作,上下打量,心中倒是过了关,试了试,颇为坚固;把伤腿小心翼翼的从**上移下,架着桃木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门。更新最快最稳定)追莽荒纪,还得上。
休养了十多天,终是可以勉强下地,身躯也已快霉,便请师兄折了条树枝,自家动手,做了此物,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了去,刺眼亮光闪过后,冷气扑面,眼前一片白雪皑皑,堆银砌玉,大好的风景。忍不住长吸了口气,木杖往前一点,便走了去。
湖水已然结冰,光溜溜,抖滑滑,如明镜嵌地,水下鱼儿‘叮叮叮’的欲往上钻,约是憋闷的慌,雪地里还不时窜出松鼠兔儿,小足动的飞开,看的周乾这半残之人艳羡不已,今日的冰凌花倒是落的少些,都小半个时辰过了,肩上这白霜只薄薄的一片,轻掸即散,雪雾蒙蒙。
绕着冰湖没走两圈,倒也遇到不少同门,只是与前些日子无人问津不同,眼光或好奇,或惊异的打量着自家,做为山门辈分最低的弟子,周乾很自觉的见人便行礼问候,男子为师兄,女者称师姐,大多都驻足闲谈聊几句,言语客气,倒都不约而同的赞叹周乾的修为神通,少些同门还连道不敢,似是把他看作前辈长者一般,看来这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念头连剑仙都免不了俗。
这才晓得何画师兄所言非虚,自与那赵谋一战后,这名气真是蹭蹭见涨,几乎不下各峰脉的佼佼者,自家喜静,也无谓这声名,只是礼节如此,客气话说了不少,倒真有苦难言,更让人难忍受的是有数位师姐偷视打量自家,眼神好似6小仙盯着那糖葫芦一般,看的周乾浑身不自在,连忙尽挑些小道僻地走,不知觉间,倒是又来到不远处的桃林。
少许焦糊味忽然传来,周乾一愣,继而会心笑了笑,顺着走了不久,还是那副熟悉的场面,溪水、青鸟、李琼儿师姐,这次倒是没烤鱼,换了不知是那种牲畜的肉。
青鸟见自家主人走来,欢快的叫了声,李琼儿仍目不转睛的动作,半晌,直接把肉递了过来,周乾拐杖靠树,艰难的坐了下,尝了少许,琢磨下言语,颇委婉的说道:“师姐这次大有进步,这肉,嗯——都已能吃了。”
李琼儿冰冷的玉脸缓和了下来,其声清冽:“我去看过你几次,都未醒来。”
“我听师兄说过,多谢你了。”
“那场比试我也看了,打的不错。”
周乾苦笑,能从这位师姐口中听出一丝赞赏还真是难得,气氛一时安静下来,雪花飘飘洒洒,好生安逸。
过了不知多久,周乾忽然想到一事:“师姐,我听说那第三轮斗法的事宜好似已安排下了,不知你那对手是谁。”
“玉虚峰,秦渔。”
“哦,是秦师兄啊,”周乾先是接了一句,猛地反应过来:“我大师兄?!”
李琼儿正替青鸟梳理羽毛,闻言轻轻颔,顿感一阵怪异,这两人怎地这么巧就碰了上?!那自家岂不是被夹在其中,帮谁都不是。
“你师兄道行精微,我没有必胜的把握。”说这话时,周乾突的汗毛一炸,四周气流都似凝滞了下来,好在这感觉转瞬即逝,几似幻。
这是浓郁到极点的杀气,他可以肯定,再抬头时,李琼儿面色不动,只是停了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才现,他似是从未真正知晓或了解过这位李师姐的个性或是事迹。于他来说,对于她的印象只在少言,嗯,还有貌美,对青鸟十分喜爱,但能有这般煞气的,绝不属普通的女子!好歹她也是那李广之李砍头的孙女,修了仙,自是青出于蓝。
“你看什么?”李琼儿忽然转头,冷冰冰的问道。
“无事。”周乾早已熟悉她这语气,知其并非有生气之处,只习惯而已,仰头望天,他倒是从未把与李广之的关系告诉这位李师姐,总不能说,‘我与你祖父一起共患难过,那李老头还千方百计的要我入赘你家,做上门女婿,岂不是自找麻烦。’几年后,再回想时,周小剑仙甚是庆幸自家此时做的这个英明的决定。
“你的御剑术倒是不错,只是道行太差了些,碰上有些人,必输无疑。”
周乾点了点头,回道:“我那酒师傅亦是这般说,《猿公剑诀》靠诈智取胜,这倒也无甚,但若是遇上精通窥视之法,或有天眼神通之辈,真假一看便知,又比若使那针类法宝的,不仅其极快,一扬手便是铺盖一片天地,分身躲之不能,乃是诈剑术的克星。当日与那赵谋师兄斗法,也亏得他不精通此术,不然也无取胜之机。”
“你自知便好,御剑术你也算是使的厉害了,剑道神通也可摸得着坎了,多参悟下,于你有益。”
周乾虚心受教,斜阳黄昏时,周乾已回到了自家屋内,空荡荡的一片,自二轮取胜后,何家三位师兄好似有了底气般的,经常不见踪影,秦渔忙于山门琐事,倒也没时间管教,而宋大竹师兄则埋头修炼,亦不知此情,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
脑海突然一花,连忙扶住墙角,恶心欲呕,双手一掐指,先天太清真气自丹田中涌出,往那神庭与百汇二穴中贯入,好半晌,那种神志昏沉的感觉方才消逝,摸了把汗水,终是下定了决心,这《太上静心诀》,自家是非练不可了!
温养修炼了些时辰,体内真气似已如小溪,湍急连连,似又到了一个顶点,常有青雾从经脉中散出,心中一喜,此等情状,似是那第四层心法已炉火纯青,饱和圆润,只待伤势一好,便可研习突破之事了。
半晚,玉虚峰的几位同门都聚在了一起,秦渔不在,便以宋大竹为主了,“老幺,你的伤势如何了?”
周乾摇了摇头,“左腿仍无痛痒之感,除此之外,各处伤口倒是已开始愈合了。法力虽有险涩,但也渐有通畅。”
“便是说伤势仍未恢复?”宋大竹皱眉道,“那第三轮便不用上了,名次怎么说都没得小命重要。”
周乾刚欲开口,却被何棋止住:“老幺你都残废成这样了,还打什么打,名单亦是出来了,你那对手是冲玄峰的6三官,取胜几不可能,不若歇歇吧,你初战便有这成绩,大师兄笑的嘴巴都掉了,足矣。”
几位师兄都是反对他出战,身体情况自家清楚,怕是一升天就要散架,闻言也只得作罢,熄了这个念头。
这第三轮规则通过几人言语,也渐渐清楚,场地更换,共有火池、冰顶、灵湖、磁谷、树腹五地,分对五行,火池乃炼剑之所,先天聚火大阵之上,不必多言,冰顶乃万丈太素之巅,冰层足有十数丈之厚,四九寒流不时扫荡,早已被冷月师叔列为禁区,很是危险;灵湖是朝阳峰的仙家福地,水灵气较之山外,浓郁十数倍,磁谷就是当年周乾度小三关,那琼液天景所在,亦是星辰碎片落入人间,形成的磁地;树腹最为奇特,据说是在玉虚峰后山一千年树仙的体内,掌教真人艾如真所居的树亭便在其上。
这五处地界,道行浅薄的弟子入了其中都会有性命危险,更别提于此斗法了,这也可看出三轮考核的艰难,几位师兄的劝阻不是没有考虑的,且这规则又变,各家对手都已知晓,如阶梯朝上,胜者就能入前十之列,再斗个一两场前三名次便能分出,是故到了论剑会末尾,各脉弟子更加摩拳擦掌起来。
大师兄对手不必说,二师兄宋大竹斗上那冲玄峰的白龙子,除了何画对的是那朝阳峰的周火外,另二人倒是无甚名气,6小仙则更倒霉,碰上了道行高深的柳云师姐,胜负一望即知。
不管如何,此次五脉会剑,也算是大振玉虚一脉的士气,往常间只有秦渔一人闯过前十,分外凄凉,此次只需再多上一两人,大师兄就可在同门面前挺胸抬头了,不算自己,玉虚峰共有六人闯过,便是折了一半,亦可有三人过关,几乎不可能有差错了,周乾这般想道。
“师兄,你们去哪儿?”周乾半夜睡不着,出了门,正好见得何家三兄弟鬼鬼祟祟的往外摸去。
“嘘嘘!老幺小点声!”几人手忙脚乱的把周乾嘴巴捂住,这次由何琴附耳道。
“当年大师兄未完成的事,就由我们来做。”
“他当年犯的错误,我们三兄弟绝不会再犯!”何画认真道。
“今日便先去探探路,小师弟可惜你身子未愈,不然就带你一起去了!”
“保密!保密!一定不能告诉大师兄和二师兄!”三人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如小贼一般的消失在黑暗中。
‘……’周乾满头雾水。
第二日,几人毫无异状的出了现,周乾便松了口气,也没多想,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是修习《太上静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