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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誉说完话,都不太敢看屏幕了,给人写歌的行为以前他觉得可老土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给别人写歌。
薛宥卡有愣一小会儿,不确定他那句很小声的话,是不是“送给你的”。
“这是特意送给我的吗?”
“嗯。”
“新年礼物啊?”
“算是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如果不是视频,或许谁都能发觉他现在坐立不安的紧张。
“……这是我收到最特别的礼物了,”薛宥卡面对前摄像头,认真地说,“谢谢,我觉得很好听,超级好听!”
如果刚才的视频程誉是在开直播,会有无数人给这个认真唱歌的大帅哥刷潜水艇求爱。
薛宥卡房间里没有潜水艇手办,只有一个前屋主——胡医生的女儿没有带走的水晶爱心灯,内置电池已经坏了。
他拿起粉红色的爱心灯在屏幕上刷了两下:“给你刷几个爱心。”
“……别刷了,太土了。”
“哈哈哈哈。”
薛宥卡就喜欢看他那副被震惊了,说土爆了的样子。
这时,门外传来何小由的声音:“你怎么还不睡觉!”
薛宥卡立马把手机和爱心灯往被窝里一塞,耳机线也拽了下来。
“乐什么呢?”何小由推开他的门,薛宥卡穿着厚睡衣坐在床上,窗户大打开,冷风灌入。
“快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寺庙。”何小由狐疑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把窗户关了后,再把灯关了,“别熬夜了,伤肝。”
门关上,薛宥卡缩进被窝,拿起手机。
视频还开着,但那边也是一团黑。
“程誉,你还在么?”薛宥卡重新戴上耳机,声音压到最低,“我妈刚刚突击,吓死我了。”
“在。”
“你那边怎么也黑的。”
“我关灯了。”程誉捂着摄像头说。
没有视频的情况下,他要自在一些,没那么紧张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弹唱的行为,他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的这辈子都没干过这种事。
以后估计也不会做第二次了。
“对哦,不早了,我六点就要起床了……”
程誉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去睡觉吧。”
薛宥卡躺在被窝里,声音充满了倦意,眼睛也闭上了:“谢谢你的歌,我很喜欢,特别好听,要是出专辑,我肯定买爆!”
刚接了个三万块的商拍,他十分阔绰。
“不出专辑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专门写来送他的歌,怎么能拿去出专辑给其他人听呢。
不给了。
“那我睡觉了,晚安。”薛宥卡道。
程誉:“晚安。”
电话挂断。
没过几分钟,薛宥卡就睡着了,被何小由叫醒的时候,眼皮耷拉着睁不开,因为没睡好眼睛肿胀,几乎是闭着眼睛吃了早饭,上车继续歪着头在围巾上睡觉。
上中学的时候他也时常只睡四五个小时,但大学比较悠闲的生活,充足的睡眠惯坏了他,如今再让他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是不可能做到的。
初一这天上麓山寺祈福,是何家的传统,一家老小在岳麓山集合,此时不过早上七点,山脚却拥挤着上山拜佛的信男信女。
何小由也无比信奉麓山寺的佛祖,因为薛宥卡高考前她也来拜过,后来儿子果然考得很好。
薛宥卡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硬币,双手合十地许愿:“佛祖保佑,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只求中一次五百万。”
虔诚地将硬币往面前的香炉一抛——
硬币磕在香炉边,掉下了山。
薛宥卡默默地站在原地冥思,知道佛祖一定是拒绝了他的愿望。
他重新掏出一枚硬币,许下新的愿望,希望长辈身体健康,一生平安,这次硬币成功抛进了香炉。
“米米,你对着那边那个香炉干什么呢?快过来!”
麓山寺的平安符是免费请的,人非常多。
前面的队伍排了很长,排了有一个小时,还没排到他们,薛宥卡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多人……”
“因为不要钱啊,而且灵验,”昨晚年夜饭的一个家长,让他找女朋友的那位,按照辈分薛宥卡要叫姨夫,说麓山寺的护身符有多灵验:“我有个朋友请了麓山寺的平安符,前几年去太过玩的时候,她老公差点被摩托撞死,最后没有大碍,就是因为她老公背着她的包,包里撞着平安符。”
“这么灵啊?”何小由对这些是半信半疑,不过确实求过儿子的学业,管用,平安符这种东西,也可以求一个放在身上。
姨夫强调:“是真的灵验,她去年生大病动手术,把平安符带进手术室让医生放在旁边,手术就成功了,不能说只是巧合吧。”
“这么灵验不要钱啊?”
姨夫说:“大家都会捐点香火钱的,我每次捐几百吧,一年要来几次。”
何小由身上带了五百块现金,就是来烧香的。
薛宥卡摸了摸兜,有压岁钱红包,他还没拆呢。
“那我能给别人请一个吗?”薛宥卡问。
“能啊,不过这个要八字的。”
“哦哦,这样啊。”薛宥卡发了个消息出去。
哇卡卡卡:“起了吗!”
那边没有回复。
姨夫“哎”了一声:“是不是给你女朋友请的?”
“不是,就是给朋友请的,他身体不太好。”
“给朋友请的,那得关系多好啊,专门给他请护身符,肯定是女孩子。”
“男的。”薛宥卡头也不抬,“就是关系好。”
快排到的时候,那边才回复:“什么。”
薛宥卡:“快,给我个八字!!”
程誉打出几个字“要八字做什么?”,却没有发出去。
“1996年阳历10月29下午两点十分。”
程誉的爷爷程望山,有个特别信奉的大师,为他做法保佑家族世代繁荣昌盛——就连程誉的名字都是大师取的。八字这种重要的东西,程誉知道是不能随便给人的,很容易出事。
薛宥卡捐了几百块香火钱,单独帮程誉请了一个平安符,何小由给儿子请了一个,自己也请了一个,老人手里都有,批发似的人手一个,后来还去解了签,不知道和尚跟何小由说了什么,她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捂着嘴哭了。
一天过去,初二的时候,薛宥卡收拾东西,才跟何小由说自己明天要回学校。
“回学校?怎么初三就要回学校了?这么早哪个学校开学了?”
“不是开学,是教授的工作室,我单独跟着一个教授在学习呢,那边有点事。”他撒了个谎。
不能让何小由知道自己搞什么商拍,当coser,要是让她知道了非得被他的不务正业气出病不可。
一听是“学习”,又是和“教授”有关,何小由弄不懂的事,她不好深究。
“那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回来?”把儿子送到机场,何小由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儿子。
“下次放假就回来。”
“那妈下次休假了,就去你们学校看你。”
何小由和他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薛宥卡刚去上大学那会儿,她心里又空又轻松,只是过了两个月,她就感觉孩子上名校了,自己的使命也完成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做什么好。想给他打电话都怕他学业忙。
走之前,何小由塞了几千块钞票在他书包里:“钱在夹层,坐飞机小心一点,包背在前面,别不小心被人偷了。”
在柜台办理了行李托运,薛宥卡拿着登机牌过了安检。
一个半小时后,航班在金湾机场落地。
知道程誉要来接自己,薛宥卡怪不好意思的,又给他单独开直播唱歌,又是来接机,说怕他太傻了被人拐跑。
他决定签了合同有钱了就请程誉去泡温泉。
在机场出口,薛宥卡都没有怎么仔细去找,很容易就看见了鹤立鸡群的程誉,依然是一头圆寸,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嚼口香糖。
薛宥卡推着行李车朝他跑过去。
“你这么多行李?”
回家的时候他带了一些冬装回去,要回学校了,何小由往他箱子里塞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土特产。结果箱子塞不下了,又弄了个挺大的行李袋。
程誉帮他推行李车,薛宥卡准备打车,程誉抬手把他拽过来:“我开车来的。”
薛宥卡想着,以程誉这性格,怎么着也得是个黑色或者银色的法拉利吧,结果没想到就是一辆黑色的大切。
出门的时候程誉在车库转了一圈,拿阿斯顿马丁钥匙的时候,被管家微笑着制止了。
“少爷,您的手环送去改程序了,飙车不可取。”
以前叛逆期的程誉,还没成年的时候,偷偷开车出去狂飙,偷开家里游艇出海的事也发生过那么几回,被抓包的时候他也挺老实,举着双手让人把他带回家。
程誉给储沛心说了,自己是去珠海接个朋友。
行李丢上后备箱,薛宥卡照着地址输入导航:“这家公司给我定的还是喜来登啊,可以可以,这个是五星级,应该不会委屈你了。”
正在开车的程誉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你晚上想让我留下?”
“想啊,”薛宥卡靠在座椅上,偏过头,“如果你有事回家也可以,我们下次再约,不过我等会儿出去跟他们签了合同,就要给我打尾款了,不知道要拍多久,拍完我带你去吃大餐。”
听他解释这么一大堆,而目的只不过是要自己留下。
程誉勾起唇角:“我考虑一会儿。”
在喜来登办理入住,薛宥卡让前台把大床换成标间。
“几点签合同?”程誉扫了一眼不大的标间。
“约的是下午四点,他们公司离喜来登挺近的,我问问看在哪里签……”薛宥卡穿着毛衣盘腿坐在沙发上发消息,程誉坐在另一边,也低头看手机:“薛米米,那天你问我八字做什么?”打听姻缘?
“我在寺庙,给你求了个平安符。”薛宥卡放下手机,打开书包找了找,“这个是你的,我也有一个,我们的香囊不一样。”
用廉价香囊装着的平安符,塞到了程誉手里:“不许说土。”
“不说,怎么想着……给我请这个?”
程誉身上是有平安符的,出生时程望山请大师为他加持的。他偶尔会戴在身上,因为一些事,程誉是有些相信这些玄学的。
“正好在排队,不请白不请,不要客气,”薛宥卡笑得露出牙齿,“而且你不是身体不太行,这个也保健康的。”
程誉:“?”
笑容完全消失:“你说谁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提醒一下下:封建迷信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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