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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
“哦。”吃完了薛宥卡说,“那我改天去钟山给你找萤火虫,不过那要晚上才有…我得让我爷爷送我去。”
“不用去了。”程誉道。
“可你不是要看吗?”
“现在不想,”程誉拉着脸,好像很不高兴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虽然你不让我去捉了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得说,如果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萤火虫捉到蚊帐里,是真的很漂亮,像星星一样梦幻……”贫瘠的词汇量,让他无法描述出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忘了,不过有一年,不记得几岁了,爸爸突然给我捉了一玻璃瓶的萤火虫,放在蚊帐里,我和他躺在床上,一只一只给它们取名字。”
“只是现在,萤火虫变少了,爸爸的时间也变少了。”薛宥卡托着下巴,坐在床上惆怅地叹气,“那天没有给你捉到萤火虫,我做梦都在爬钟山,在钟山捉到了好多好多。”他觉得,程誉这样不爱笑的,看见那么美的事物肯定也会笑的。
程誉跟他聊了会儿童年,听见他家有人回来了。
薛宥卡探头往下一看:“我奶奶打牌回来了。”
“那我该走了。”程誉站起来。
“我送你下去。”薛宥卡把他送下楼,看见奶奶在前院,便拉着程誉走了后门。
后门圈了一块地,养了鸡,门一打开,程誉就闻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满地的鸡屎告诉了他答案。
“从这儿出去?我还是走大门吧。”
“你等一下。”薛宥卡打开鸡圈门,从鸡窝里掏了两个鸡蛋出来,用水冲干净给他,“送你两个蛋,今天母鸡刚下的,特补。”
程誉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两个带着水珠的鸡蛋,一时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拿着吧!别客气。”薛宥卡不由分说把鸡蛋塞他手里,攥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后门带。
程誉深呼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脸色铁青地踮着脚避开了地上的鸡屎。
“走这儿我奶奶就不知道你来过了。”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那倒不是,”他知道以奶奶好客的性格,肯定会留程誉吃晚饭,到时候又要做一大桌的菜,薛宥卡才不舍得让奶奶这么辛苦,但也不能直接这么跟程誉讲,于是他说,“我不好意思让奶奶看见你。”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
出了鸡屎圈,程誉的呼吸才得以顺畅。
“肯定不好意思啊……”薛宥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解释。
程誉仿佛看透了他一般,心里失笑,不再追问。
到家,鹦鹉打了个喷嚏,姥爷正在品茗,见他回来了问:“下午去找那小女孩了?”
“我去收钱。”
“真是去收钱的?”姥爷才不相信,程誉对钱可没什么概念,就是地上掉根金项链他都懒得弯腰去捡。
“钱没收到。”不仅没收到,还搭了一只雪糕,“他赔了我两个鸡蛋。”
程誉就那么握着两个鸡蛋回来的。
姥爷一看鸡蛋,又大笑起来,程誉说自己上楼了。
卫伯看他揣着鸡蛋上楼去,摸了摸花白的头发,跟姥爷低声合计:“小誉是不是谈恋爱了?”
“难说,我看啊,哪怕不是,这小子肯定也有点喜欢人家。”
卫伯觉得简直匪夷所思,眼高于顶的程大少爷,谁都看不上,脾气还那么差,居然花二十分钟走着去找一个小姑娘要钱,然后要了两个鸡蛋回来——
还把鸡蛋带回房间。
“姥爷。”楼上传来声音,“家里有祛疤的药吗?”
“得找找,小誉,你受伤了?”
程誉说是腿上有个小伤,之前没注意,没什么大碍。
过了一会儿,程誉又问:“姥爷,家里有蚊帐吗?”
“姥爷,明天白天我们去钟山吧?”-
“米米。”早上,奶奶把新鲜出炉的麻通(一种地方小吃)装在篮子里,“给皮爷爷家里送过去。”
也就是虎皮的爷爷。
薛宥卡得了叮嘱,刚好有几本漫画书要还给虎皮,于是提着篮子就去了皮家。他和虎皮经常互相借漫画看,薛宥卡也有好几本书在他那里。
到了皮家院子外面,还没走近,就听见虎皮的鬼哭狼嚎。
又在挨打了?
这简直是常态。
薛宥卡想着要不然进去,正好解救虎皮,却听见虎皮嚎叫:“不是我偷的!我没偷钱!”
“那二十块谁偷的?除了你还有谁?你给我跪下!”
薛宥卡从门缝往里偷看。
虎皮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不是我,肯定是家里进小偷了!”
“小偷会进你妈我房间偷二十块?他怎么不偷电视机?”
“电、电视机太大了,小偷又不傻……反正不是我偷的!”
虎皮妈妈气笑了,一鞭子下去:“还不承认是吧!”
“啊啊啊真的不是我,妈、妈!你别打了!”
“不是你是谁?”
“是…是……同学!他们来我家里看过动画片,可能是他们拿的?”
“你说薛宥卡?”
“我不知道啊啊,别打了嗷啊啊啊疼……反正不是我拿的!”
“除了他,还有谁会来我们家看动画片?上次那个维c也是他偷吃的吧!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少跟他玩儿!你不知道他爸爸在外面赌博吗,以后来找我们家借钱我看你怎么办!”
“下次他来找你,把家里钱全部锁好!”
薛宥卡抱着篮子站在外面,整张小脸都沮丧地皱了起来。
他抱着篮子跑了,没有回家,只是在河堤坐了一会儿,气愤地几口吃了一根热滚滚的麻通。
他不想去找虎皮了。
那这些麻通怎么办?
自己全吃掉吗?
河岸对面,只有一座沿着河边建造的房子,刚好出现在薛宥卡的视线里。
自己欠程誉钱,程誉还给他买雪糕,显然,两个鸡蛋是不够还的。
只是薛宥卡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家里没人,车也不在家,想来是出去玩了。薛宥卡隐约听见了打喷嚏的声音。那是鹦鹉,他知道。
这次薛宥卡也没等太久,听见汽车的声音,他便站起来。
“咦?”卫伯看见他,就扭头去看程誉。方才还在车上昏昏欲睡的大少爷,此时已经精神了。
“伯伯,这是我奶奶炸的麻通,”薛宥卡先说明来意,“特意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奶奶做的?特意带过来吗,”姥爷再一次感叹民风淳朴,“你可不嫌麻烦,太客气了!我们今天买了点红毛丹,等会儿啊,带点回去给你奶奶。”
“不麻烦的,我从田里抄近路过来的,十分钟就走过来了。”他把篮子递过去,卫伯打开门,程誉洗了手,也拿了一根尝。
薛宥卡吃上了卫伯给他的红毛丹,问:“伯伯,你们去城里玩了吗?”
“不是,是程誉说要去钟……”
“卫伯。”正在吃麻通的程誉打断了,“我带他上楼去了。”
薛宥卡跟他屁股后面上楼的时候,还在问:“你们去哪里玩儿了?好玩吗?”
“不关你事。”
薛宥卡脚步停了一下。
程誉话音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了:“去附近爬山了,你呢,不是说不跟我玩儿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
程誉进了房间,看向他:“昨天你说,你要跟好哥们玩,忘了?”
“我不跟他玩。”薛宥卡进了他房间,第一件事是看向电脑。
结果他看见了程誉放在桌上,用一块折叠起来的毛巾垫着的鸡蛋。
那两个鸡蛋,怎么看怎么像自家母鸡下的蛋。
薛宥卡有点困惑,正要问,就看见程誉抽出一叠资料丢过去把鸡蛋盖住,面无表情:“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孵出小鸡。”
薛宥卡:“我们家没有公鸡。”
薛宥卡:“而且孵小鸡也不是你这么孵的,你得……”
程誉对怎么孵蛋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你那好哥们。”他岔开话题,“怎么不跟他玩了?”
“我就是……”一提到虎皮,就想起在他家门口听见的那些话,心里有点堵得难受,薛宥卡稍微别过头去,没有看程誉,“我不想跟他玩了,”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笑,“我更喜欢跟哥哥玩。”
程誉想那个叫虎皮的肯定很丑。
视线滑过他的黑发,以及发间露出的耳朵。程誉注意到一片树叶夹在他的头发丝里,估计是来的时候从林子里钻过,不小心弄上的。
“薛米米。”程誉抬手把他的短发拨开,把树叶摘了下来,声音懒洋洋的,“晚上留下,给你看个东西。”
“看什么。”薛宥卡感觉他在揉自己的头发,也没反抗。
“你会喜欢的。”
夜色下,程誉的眼睛显得明亮如星。
过一会儿,薛宥卡到家,找了两个手电筒出来给他们:“我试过了,都是好的。”
“卫伯,明天早上去赶集的时候,买两斤桑葚回来吧。”到家的时候,程誉说了这么一句话。
卫伯:“那明天不去磬州了,后天去?”
“周末再去吧。”他这会儿才开始想,那个妹妹大名好像叫薛什么晴。薛礼晴?他记不太清了。
薛宥卡爱出门玩,爷爷奶奶也不说他,只是会叮嘱他:“功课记得做,你妈妈可说了,要检查你作业的。”
“我知道啦!我写了的!”他心里惦记着自己的3,穿上裤子就跑出去,刚跑出门,又想起什么来,回头装了一口袋的荔枝,提着跑出门。
老吃别人东西也不好,尽管年纪小,可礼尚往来的道理,他是懂的。
他跑得快,到程誉家的时候喘着气,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里闪动着清澈的光芒,薛宥卡把荔枝递给卫伯:“伯伯,这是我家里种的,没有打过农药,可好吃了。”
卫伯想这小孩太懂事了,乐呵呵地笑:“刚买了荔枝还没吃完,你就送来这么多,用不着用不着,下回可别这样了。”
“应该的,我吃了您家多少包零食啊!”
卫伯本来要给他拿饮料,想了想换成了牛奶。
小孩喝太多饮料也不好,得喝点营养的。
薛宥卡露出一张苦瓜脸。
他不爱喝牛奶,因为何小由给他订了奶,上学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喝,都喝得快吐了。
拿着牛奶上楼,薛宥卡第一件事就是问3。
“没下完。”程誉今天还没出过门,身上穿的是睡衣,“昨晚电脑没关帮你下歌,这个线烧坏了,刚给你找的线。”
“那不是还得下载几个小时?”
“换了线下载的快一点了,”程誉看了眼速度,“不过还是慢,你的播放器读写应该有点问题,得换一个了。”
“我不换。”
他的3是花七十块在学校门口买的,虽然便宜,但也用了一年了,薛宥卡很爱惜。
程誉没说什么,把装桑葚的果盘推过去。
薛宥卡看见桑葚,倒是没想起那天桑葚园的事,问他:“哥哥,你的电脑能玩q-q飞车吗?”
“不知道,没玩过。”
薛宥卡只在网吧和学校微机室玩过,要说对这个有多大瘾,倒也不是,他就是觉得新奇,很少玩电脑游戏,连q-q宠物他都能玩一下午。
程誉问他是不是只听动漫歌曲,薛宥卡说:“其他的也会听一点。”
“摇滚听吗?”
“摇滚是哪种?”
“你歌单里就有。”程誉从他的歌单里找到了一首由flow乐队演唱的动漫主题曲。
这种视觉系摇滚和程誉玩的英伦摇滚有着很大的区别,薛宥卡哪里懂什么摇滚类型,反正是动漫主题曲,听起来热血、燃,日文,他就喜欢。
程誉便搜了一首oasis的歌给他听:“这种呢?”
“英文歌?”薛宥卡吃着桑葚点头,“好听,这也是摇滚吗?”
“嗯。”程誉把电脑给他玩,“你看动漫吧。”
薛宥卡挺热情地给他安利自己喜欢的动漫,只可惜程誉兴致缺缺。他见程誉不喜欢,就自己看自己的。
下午四点半,是太阳最烈的时刻,盛夏的蝉鸣吵得不可开交。薛宥卡趴着看动漫,下巴搭在桌面上,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外透入,照得头发松软而柔和,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揉一把。
程誉忽然发现他好像是睡着了。
他注视着抱着双臂趴着睡觉的薛宥卡,过了有几分钟才确认,真是睡着了。
太阳这么大也能睡觉。
四点半的阳光让他的睫毛都根根分明地燃烧起来,程誉都不需要靠近,就能看见他脸上细微的可爱绒毛,空调吹拂出的风扬起他的黑发,有几缕不太听话的垂到眼前。程誉很少这么去观察别人。
他记得那天在这小孩身上闻到的婴儿香,那香味很特别,以至于一直记着,稍微靠近一些,程誉垂下头,只是那婴儿香消失了,从他的头发上,散发出一种清新的苹果香。
程誉只闻了这么一下,就离得远了,这么去闻别人身上的味儿,怪变-态的。
拉上半边窗帘,调高了空调温度,程誉把仍在播放的动画片关了。
他把电脑挪开,扫一眼下载列表,已经全部下载完毕。
程誉想了想,打开自己的u盘,从中找到一首名为《brightstar》的4文件。
这是他自己写的第一首歌,编曲跟主唱都是乐队其他人,乐队主唱也不过十六七岁,高中生,当时一看他写的词,惊为天人,直呼天才。
可这个词,不过是他改编自济慈的一首诗罢了。
目前为止,录了小样过后还没有给其他人听过。既然薛米米能欣赏oasis的歌,自然也能欣赏愤怒的犀牛,说不定还能洗涤他对歌曲的品味。
程誉小心地动着鼠标,把《brightstar》这首歌拖进他的3。
却显示内存不足。
因为是自己录制的,格式比较大。
程誉随手删了几首下载好的动漫歌曲,才腾出空间,把《brightstar》放进去。
抽b线,3电量满格。
程誉下楼去了,薛宥卡趴着又睡了有一会儿,他这一觉没睡舒坦,和在学校里中午午休的感觉差不多,被鬼压床了一次,清醒的时候满头是汗,坐在椅子上往后一瘫。
“做噩梦了?”程誉倚在门边。
“嗯……”他揉眼睛。
“梦见了什么?”
“大海。”梦见他和爸爸在北海坐船,一觉醒来船上只剩他一个人了,是个梦中梦。
程誉挑眉,把3丢给他:“下完了。”
薛宥卡赶紧打开看了,显示有九十几首歌曲,他眉开眼笑,跟程誉道谢。
程誉没有说话,只不过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对了哥哥,你的电脑上能不能买汽车票啊?”
“不知道,”程誉打开电脑,“要去哪里吗?”
“去磬州,”他揉了揉眼睛,“我妈过半个月生日,我要给她买礼物。”
“一个人去?”程誉扭头看他。
小孩儿脸上还有汗,刚睡醒的红印,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起来很乖。
“当然是我一个人去,或者我问问虎皮,他可能会陪我去吧。”
“虎皮?”
“我一好哥们儿。”
“好哥们儿”这个用词,让程誉有点意外:“我们周末要去磬州看展,你可以跟着。”
薛宥卡眨了眨眼。
程誉说周末要去磬州,这解决了他的难题。
晚上睡前,薛宥卡打开3,在关了灯的房间里听歌,微风撩动窗帘,他在被窝里使劲挠腿上的蚊子包,手边没有花露水,他沾了点口水去抹。
翻身时,却不小心碰到3,歌曲切掉,薛宥卡听到了一段漫长的前奏。
不是他熟悉的动漫歌曲,是咬字不清的英文歌。
听了会儿觉得不对劲,拿起来一看,滚动字幕上写着:《brightstar》愤怒的犀牛。
…愤怒的犀牛?
这……什么非主流。
好难听,瞌睡都醒了。删了删了。
“我不是你。”
“哦。”吃完了薛宥卡说,“那我改天去钟山给你找萤火虫,不过那要晚上才有…我得让我爷爷送我去。”
“不用去了。”程誉道。
“可你不是要看吗?”
“现在不想,”程誉拉着脸,好像很不高兴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虽然你不让我去捉了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得说,如果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萤火虫捉到蚊帐里,是真的很漂亮,像星星一样梦幻……”贫瘠的词汇量,让他无法描述出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忘了,不过有一年,不记得几岁了,爸爸突然给我捉了一玻璃瓶的萤火虫,放在蚊帐里,我和他躺在床上,一只一只给它们取名字。”
“只是现在,萤火虫变少了,爸爸的时间也变少了。”薛宥卡托着下巴,坐在床上惆怅地叹气,“那天没有给你捉到萤火虫,我做梦都在爬钟山,在钟山捉到了好多好多。”他觉得,程誉这样不爱笑的,看见那么美的事物肯定也会笑的。
程誉跟他聊了会儿童年,听见他家有人回来了。
薛宥卡探头往下一看:“我奶奶打牌回来了。”
“那我该走了。”程誉站起来。
“我送你下去。”薛宥卡把他送下楼,看见奶奶在前院,便拉着程誉走了后门。
后门圈了一块地,养了鸡,门一打开,程誉就闻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满地的鸡屎告诉了他答案。
“从这儿出去?我还是走大门吧。”
“你等一下。”薛宥卡打开鸡圈门,从鸡窝里掏了两个鸡蛋出来,用水冲干净给他,“送你两个蛋,今天母鸡刚下的,特补。”
程誉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两个带着水珠的鸡蛋,一时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拿着吧!别客气。”薛宥卡不由分说把鸡蛋塞他手里,攥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后门带。
程誉深呼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脸色铁青地踮着脚避开了地上的鸡屎。
“走这儿我奶奶就不知道你来过了。”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那倒不是,”他知道以奶奶好客的性格,肯定会留程誉吃晚饭,到时候又要做一大桌的菜,薛宥卡才不舍得让奶奶这么辛苦,但也不能直接这么跟程誉讲,于是他说,“我不好意思让奶奶看见你。”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
出了鸡屎圈,程誉的呼吸才得以顺畅。
“肯定不好意思啊……”薛宥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