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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姬单剑杀入，神不知鬼不觉的挟持人，又能全身而退，这明摆着，就是堂而皇之的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难道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亲卫营有主将之后，蔡琰更关心是弘农王妃的事情，她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要指望一个女人，心胸有多宽敞，今天被挟持这一下，她建立起来的很多威严，都会崩塌的，一旦让人觉得她是一个累赘，在大将军府，她就会失势了。
而且弘农王妃这样闯进来，不用两天，就能传遍了整个长安，甚至关中。
对大将军府的威严，折损严重了。
要是随随便便一个游侠，都能闯进大将军府，那么天下游侠都会络绎不绝的来尝试的，到时候大将军府可就是永无宁日了，而且这关乎朝廷上很多人的态度。
一个游侠都单枪匹马闯入大将军府，都全须全尾的离开，活的好好的，我挑一下大将军府的虎须，又如何。
“这件事情，文和，你如何看？”李桓目光看向贾诩。
“主公放了弘农王妃离开，想必是有深意吧？”贾诩沉默了一下，心里面盘算了一下李桓的心思，说老实话，对于他这个主公的心思，有时候是很难去琢磨的。
不是李桓城府深。
而是李桓的心思，很多时候，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摸不到脉络。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啊！”李桓轻声的问：“黑乌卫和东厂都在盯着，为什么盯不住一个府邸呢，单单只是是她轻功绝世吗？”
“主公的意思是，她对长安城的熟悉，在我们所有人之上，甚至盯梢的每一个位置，她都清楚，所以她能避开，甚至我们大将军府的布防，暗哨，还有能抓到蔡长史作为人质，必然是提前获取了蔡长史行动轨迹了……”
贾诩神色有些凝重，瞳孔阴沉不定：“皇陵死士的底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能摸到我行踪，或许巧合？”蔡琰皱眉。
“你觉得是巧合吗？”李桓反问。
“我自己都不相信巧合，哪里来什么巧合！”蔡琰深呼一口气：“低估了这个弘农王妃了！”
“不是低估了弘农王妃，是低估了大汉底蕴，皇陵死士没这么简单，最少，在消息这一块，她走在你们所有人的前面，不单单只是在关中，甚至在全天下而言。”
李桓平静的说道：“她来，不是谈判的，是炫耀他们的实力的，也有威胁的意思，即使我们对他们动手，下死手，他们也能从容不迫的离开长安城，顶多就是放弃天子而已，这实力，他们有信心保存下来！”
蔡琰和贾诩都略微有些一丝丝的沉默，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块，他们现在已经被人给拿捏了。
“主公想要招揽她？”蔡琰突然有几分狐疑的问。
“很敏锐啊！”
李桓笑了笑：“有这个想法！”
“既然是皇族的底蕴，她可不会交出来！”贾诩说道。
“不用交出来，她能为我所用就行！”李桓站起来了，双手背负，看着外面幽暗的星空，有些无奈：“我是想要和天子合作了，什么谋朝篡位，对我来说，那是不知道多少年的事情，我志向，从来都是一统天下，是以皇帝的名义，还是以大将军的名义，我并不计较，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去消灭一切分裂天下的势力，这就是我们的战略核心……”
说着，他忍不住讽刺了起来了：“就是这个天子，成长的太慢了，合作不仅仅要有的实力，还要有默契了，他实力就那么点，还死扛着这皇帝的优越感，和我一点默契都没有啊，眼界太小，看不到天下，就只能看得见这朝廷上的一亩三分地，我越发感觉，和他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如果是让他在成长十年八年，感受更多的人间苦楚艰辛，多尝一些白眼，承受一些失败，或许他还真能和李桓交个心，好好合作，联合起来了，在完成一统天下之前，不闹幺蛾子。
可现在不行。
少年就是少年，不是所有弱冠之年的男人，都能和李桓这样，带着上辈子的记忆，人生历练多几十年，能承受得住大部分的诱惑，坚定自己所想，所向，所往。
他犹豫不决，就是死穴。
什么都想要。
又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贼有天子的优越感。
御林军一建起来。
就开始飘了。
朱儁倒是一个名将，但是就御林军的底子和那点实力，在这长安城，李桓想要吃掉，那是几个时辰的事情而已。
“如此天子，如何值得大将军努力扶持，实在不行，那就奉天子以令诸侯！”贾诩有些凶狠的说道。
蔡琰沉默，读圣贤书多年，受蔡邕思想熏陶之下，要是放在去年的她，她不仅仅不说，是根本听不得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如今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奉天子以令诸侯，那也得令得了才行啊！”李桓摇摇头：“方向是对的，但是方式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如果内部不稳，我们走不出关中去，最怕的是什么，是我们几十万大军在前线的时候，自己人给我们捅一刀子，所以，攘外必须安内，要么合作，要么换人！”
哪里有压迫，哪里有起义，天子总归是天子，压不住他，那就换人，一劳永逸。
“少帝已死，先帝就剩下当今天子这一根独苗，要是太平盛世，这皇帝的位置，找一个宗室来继承，不是不行，但是现在不行，必须要名正言顺，要正统嫡传，不然我们可以立另外一个皇帝，那么其他诸侯，也能找一个宗室来当傀儡，天下朝廷就真的崩裂了，这对我们不利，我们现在，起码掌控了朝廷中枢的正统，盖上有传国玉玺的圣旨放下去，诸侯认不认不好说，但是士林人，读书人认，百姓认，这优势不能丢掉！”蔡琰很清楚，换人是不可取的，天子的位置，只有刘协去坐，才算是名正言顺，长安朝廷才算是正统地位。
“所以我之前才纠结，尽可能放纵，甚至给机会天子去成长，去放眼看看天下，只是这成长的速度太慢了！”李桓揉着太阳穴，这长安城的风风雨雨，世家门阀的咄咄逼人，目前来说，都影响不了他的权利，可这未央宫要是出了事情，形势立刻就大变。
“看到这能单枪匹马的闯我大将军府的奇女子，我倒是有些心血来潮了！”李桓眯着眼说道：“保皇党要是有一个领袖，弘农王又如何？”
“保皇党控制天子，主公和天子的合作，就变成了和保皇党的合作，主公这是打算换一个合作对象？”蔡琰眯眼：“弘农王妃？”
“你觉得弘农王妃能控制得住未央宫吗？”
李桓不否认这个心思，他更加关心的是，弘农王妃到底有没有这个合作实力，如果连未央宫都控制不住，她是不会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的，要么吃掉，要么拿下，没有其他选择。
“我觉得啊……”蔡琰沉思了一下：“能！”
“为什么？”
“直觉！”蔡琰沉声的说道：“这人，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不是说她的武艺，轻功，而是心思，城府，她在暗地里面搅动风雨，做了不少事情的，这长安，这关中，一件件，一桩桩，很多事情，都是她在算计！”
“主公，我也认为，这女子，有点可怕！”
贾诩低声的说道：“这心思也不够明朗，缰绳不好啦，双面剑，伤人伤己，就怕握着她的时候，让我们自己受伤了，得不偿失，不管是用她，还是要用皇陵死士，风险都太大了！”
“大风险，大收益！”李桓道。
“主公，我们可以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何必如此冒险！”贾诩不认同这一点。
“这是乱世啊！”李桓平静的说道：“哪有什么步步为营的！”
“我们看似稳，事实上，早已经被人放在了火堆上烘烤了，哪怕是一点点的意外，都能把我们所有人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给葬送了！”李桓揉揉太阳穴，略微无奈的说道。
贾诩沉默，蔡琰也面色难看，很多时候他们不是看不到，只是他们心里面，多少有侥幸之心而已，以为侥幸熬过去，就算是成功了。
可事实上，危险一直都在。
“文和啊，你看得到是危险，看不到的，是灭顶之灾！”
李桓摇摇头：“我为了不打仗，一直在钢绳上跳舞，一步步都是冒险，架空太师，整肃西凉军，夺权，执掌朝廷，哪一步不是赌命赌来的，这本来就是要冒险的，天下越乱，我们朝廷的震慑力就越是微弱，今年，最多明年，我要把关中和凉州都稳定下来，甚至要吃掉巴蜀，这样，我们才真正有立足天下，哪怕诸侯围攻，都能稳如泰山的底气，所以很多事情，我们就走着急一点，赌一赌命！”
“赌输了呢？”贾诩的声音变得大很多了，有些激动，辛辛苦苦才走到这一步了，赌命，一旦输了，输的可是西凉的命运。
“赌输了……”李桓笑了，笑的略微有些邪魅：“那就重头来过，我怕什么！”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没有这点勇气。
别想在这个时代当什么权臣，诸侯了。
“文和，皇陵死士那边，未央宫那边也放一放，你不用管了，接下来，一件事情，那就是盯住汉中，甚至主动出兵试探……”李桓深呼吸一口气：“我不认为，刘焉会放弃，他已经动了，只是兵马不显而已！”
“诺！”
“蔡先生，弘农王妃交给你，继续和她打交道，能聊就聊，不能聊就打，记住，危险也是机会，她的出现，对你来说，不见得是坏事，祸水东引，利益诱惑，统一阵营，你应该会的！”李桓提醒说道。
“是！”蔡琰眯眼，露出一抹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