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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囚魔天牢里丢了个小男孩,以人书圣和失落天的本事,断不至于让那小男孩从囚魔天牢的入口逃离,因此,那小男孩若真的逃掉了,一定是在囚魔天牢内被以某种传送手段离开。考虑到囚魔天牢里囚禁的大多是入魔者,我敢说,那小男孩使用血元阵逃掉了。血元阵有许多种用法,却不为人所知,因为一旦使用血元阵,必定将敌人杀死,没有必杀的把握,入魔者绝不会使用。”徐金侃侃而谈,以众所周知的事实作猜测前提。
“你不是人吗?不为人所知,你为何知道?”甘柔挑刺问道。
“你可别忘了,我还未入道。”徐金欲语不止,抛出了一件任甘柔自行想象的事实。未入道,就无法因自然流露的元神气息被发现。
“原来如此,只要你隐蔽得当,偶然偷窥到入魔者使用血元阵,并不会被发现。”甘柔一脚踩进了徐金的陷阱。
“正是如此。而我见到的,正是以血元阵传送人的方法。他们用血元阵传送了一名中年人,且血元阵的主控者也跟着血元阵一起离开了,听他们的说法,似乎是在择新宗主,传走中年人与阵法的主控者之后,剩下的人朝着两人失踪的地方拜下,齐呼老宗主和宗主。”徐金半真半假地编织着故事,关于血元阵,是真的,关于他所见,则是假的。
“有道理。徐金是先天废人,没有山河脉,一旦入魔,后果不堪设想。李同确实极有可能让他成为不死宗的新宗主,只是不知为何,李同却没有跟着他离开。”甘柔沉思着说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徐金说道。被李同等人所救后,他猜测囚魔天牢里的金属栅栏可以防止牢中之人逃走,因此陆展打开他那间牢房的牢门,李同等人才能助他逃走,而他们自己却无法逃走。但囚魔天牢内部长什么样,想必书道没有公开过,因此即使猜测得到,他也必须保持缄默。对于不死宗,对于李同,他更需要保持缄默,乃至必须装作一无所知。
“你的意思是,囚魔天牢里助徐金逃走的方法是血元阵,刚刚让我无法动弹的招数也是血元阵?”甘柔见徐金对此一言不发,当他真的完全不了解囚魔天牢,便自己猜测起徐金提起囚魔天牢的原因来。
“是的。我有一次被几名重伤的入魔者发现,他们似乎并不厉害,加上又受了伤,可能在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一见到我就割腕放血,用某种我并不清楚的方式将我定住无法动弹。之后我的马儿,就是大壮,你看,就是这微黄发亮的家伙,它前几天刚入道。”徐金说着,用头指了指在一旁苦着脸啃草的大壮。
大壮显然没有在翻滚中受到任何伤害,正精神抖擞地站着,郁郁寡欢地啃着草,此时见徐金提起自己,虽不知徐金在说什么,却仍然骄傲地一昂头,将一把草连根拔起,混着泥土嚼下。
然后郁闷地吐掉嘴里的泥土。
“蠢了一点,但却是一匹很好的马。”徐金忍住笑说道。
虽然加了句没必要的话,但徐金难得夸它一次,大壮马上奔过来蹭徐金。
“当时可多亏这家伙救了我。我本来已无法动弹,这家伙不知从哪里蹭了一身血,冲到我身边来,我突然就又能动了,骑上这家伙就逃,结果逃了没几步,我回头去看,那些入魔者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壮着胆子返回去,他们已都奄奄一息,我只听到其中一人说,血元阵竟然被一匹马给坏了。过了没多久,他们就都死了。”
徐金的话,听在大壮耳中可美了。它根本没做过这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徐金竟然把这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往它身上揽,摆明了是在赞美它。于是大壮抬起头,骄傲地站立着,一甩毛发,在夜空下微微闪着金黄光芒。
“于是我就渐渐明白了,只要有血,就能破坏血元阵。你也看到了,我经常在荒原里跑,后来我又见过几次血元阵,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入魔者使用血元阵限制了你的行动。”徐金逐步捏造着,并将焦点引到刚才发生的战斗上。
“所以你刚刚用这种方法救了我。”甘柔将视线从骄傲的大壮身上收回,落到了徐金左手指上的伤口处。伤口整齐又深,显然是利器划开。
“我只是觉得好奇,这些入魔者怎么还敢用血元阵对付你这地书圣。如果囚魔天牢里曾有入魔者用过一次血元阵,以人书圣的见识,肯定能轻易地找到破解之法,而你作为地书圣,却竟然完全没有防备血元阵。”徐金在此处设下了诱饵,如今就只等着甘柔自愿上钩了。甘柔不知道血元阵的破法,自然是陆展没有告诉甘柔,但这件事情,必须甘柔自己去体会。
徐金好整以暇地望向李心愫,却见李心愫正担心地望着他的手腕。
“愫姐,抱歉,我太好奇,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想到甘柔想收李心愫作亲传弟子,徐金干脆又补了一刀。
再望向甘柔时,甘柔已是一脸震惊。
“应该上钩了吧……”徐金想道。李同对血元阵的评价是,在书道面前用过一次,没有杀死对方,就永远不要再使用血元阵。陆展是人书圣,而甘柔是地书圣,两人都是书道至强者,自然都能轻易想明白血元阵的破解之法,一旦甘柔明白破解之法,自然会明白陆展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知道血元阵,并能破解之,到时候,地书圣与人书圣之间自然会产生裂缝。
甘柔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化起来,由震惊到果然,从生气到失望,最后渐渐冷静下来。
“不知成没成。”徐金有些忐忑地想道。
甘柔微叹一声,声音清冷地说道:“血元阵以纯粹而充满本命元神的鲜血为媒,可以压制任何目标的本命元神,虽不能夺取之,但可使其停止周转。普通人的本命元神虽少,但一直在周转着,以维持生命不息,一旦周转被迫停止,就会与大量失血一样,无法动弹。血元阵就是以相似的原理令目标麻痹而无法动弹,只是本命元神尚在体内,因此不会瘫痪,但在较短的时间内,入魔者甚至不必攻击目标,就可以令目标因本命元神不再周转而逐渐失去生机。受到血元阵攻击后存活下来,这个道理很轻易就能想明白,破解之法也就随之而生,只需在阵中的鲜血里混入不受他们控制的本命元神,也就是其他人的血,就会大幅弱化他们对血元阵的掌控,使被困者逃掉。而给被困者一个流血并释放本命元神的伤口,则是最有效的破解之法。”
徐金暗中赞叹,血元阵的原理,虽然他也能猜测一二,但远不及甘柔这般见识广泛的人所得出的结论。当然,若询问李心愫的话,想必会更准确更详细。
甘柔说完后,便沉默不语。
即使没有人救她,只需在血元阵中逃得性命,她稍加思索,就能明白这血元阵的破绽,以书道对入魔者的了解,血元阵的破绽极易找到。
而陆展必然是经历过血元阵的,早该知道了血元阵,早该知道血元阵极危险,也早该知道血元阵的破解之法,却保密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若今天没有这少年救她,她必已因本命元神长时间凝涸不动而死。血元阵破绽极大,然而就算对上以己证道境的圣级强者,也能照样发挥威力,也就难怪经常会有圣级强者前去剿杀入魔者却反被杀害了。
陆展所作所为,堪称可耻,行事可耻,不忠于书道,甚至可说不忠于天下。
“倒与杜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既如此,若哪日碰上那叫徐金的孩子,我反倒要帮上一帮。”甘柔暗暗下定了决心。
徐金却并不知道甘柔心里的想法,只一味考虑自己能否善加利用甘柔与陆展之间的裂隙。
这时候,甘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不肖,不肖子孙,金玉其外。”徐金答道。
“金不肖……虽然寓意深刻,想必是假名吧?随便你了。总之,我很感激你,此外,另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甘柔说着,走上前来。
徐金微皱眉头,望着走近的甘柔。金不肖确实是假名,确实是他用来提醒自己的名字,但根据寓意来判断这是假名,却有点不妥。
“我来此,其一是我想寻你姐姐并收她为亲传弟子,其二,是因为天书圣杜缺见了天机,道出此处有一圣墓即将出土,让我来寻。你救了我,又尚未入道,我想,你可以去这圣墓中寻一寻机缘。”甘柔蹲下身来,白裙叠地半尺有余,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平视着被李心愫扶着的徐金。
“天书圣所见的天机……这也没关系?”徐金奇道。天书圣杜缺,有见天机解天道之能,为天下最强者,可任意使用书道所有神书与神笔,天下间无人能胜过他。
“这就是书道的事了。”甘柔说道。
“这圣墓是什么墓?”徐金问道,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期盼。
“废人宗圣墓。”甘柔道。
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星光下的草原突然一片寂静,静得徐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心跳不断加速,直到心脏快要爆裂而出。
废人宗圣墓!这就是他七岁以后一直在寻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