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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岸上的男男女女也一起好奇地围了过来。
几名乐师刚吃饱了饭,道?要一起溜出来散心,沈栖鸢便随着人潮,流动到了这里。
聂桑她们都是?最爱看热闹的,一发现有?热闹看,立马便拽住沈栖鸢往这里瞅。
严参周围聚了不少人,都纷纷好奇,离宫的水底还?有?宝贝?
只沈栖鸢,一眼便认了出来,面纱下唇抿成了一线,身子微微颤抖。
这支步摇,是?她的。
严参举着那支精美的攒花步摇,在遍布枯枝残荷的水面游了一圈,在全鸣桐的帮助下,爬上了画舫,灯火璀璨间,照见那支步摇闪烁的珠光,所有?人都在议论,沈栖鸢的心几乎停了。
是?她的步摇。
原来,那夜在荷塘……
它被时?彧撞掉了,落入了水中。
严参大声?道?:“哎,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娘子的珠花一不留神掉进了这水里了,让严某拾到,不知道?算不算一种缘分呢?”
这个严参,是?京中出了名登徒浪荡子,招妓同游的老手,约打茶围的常客,他说这种话,一点儿也不稀奇。
众人面面相?觑,不论男女,都对严参的招摇感到不耻。
如果这真是?一名女子不慎丢失的珠钗,恰好被严参拾到,也绝不会这个时?候站出来,对严参主动承认,不然这还?不得被姓严的给讹上?
这里的人给他几分好脸,纯粹是?因为此人,同东宫走得近些罢了。
严参很是?放肆:“不知是?哪位小娘子的珠钗,严某等着与卿相?认呢?这珠钗落在水里,便似大海寻针,这等事让我撞见,可不比百年?修得同船渡要更加有?缘啊?小娘子,你是?在这人群之?中吧?这支珠花,可是?全新的呢,上头镶了昂贵的羊脂玉,造价不菲,如此遗失掉便宜我严参,岂不可惜。”
人群中,沈栖鸢的身子轻轻发抖。
为严参的轻薄,以及他的寡廉鲜耻。
这支珠钗,其实是?当日赴约而来时?,柏姊姊觉得她装扮清素,怕宴会中有?人笑?话她,所以从发髻里取下了最名贵的珠钗,簪到了沈栖鸢的青丝里,说是?送她的。
她真善忘,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已顾不上其他。
等到想?起这枚珠钗时?,她却?又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这根芙蓉步摇是?丢失在哪里了,寻也无处可寻。
但那是?柏姊姊之?物,岂能令它轻易落入登徒子之?手被亵渎?
沈栖鸢的身子紧绷成了弓上拉满的弦,指尖掐得发白。
“不好意思,这支步摇,是?我时?彧的。”
一道?磁沉的嗓音,割破了此刻的议论声?,周遭倏然静谧,谈话声?戛然而止。
众人瞩目中,只见人群如潮水般分开,让出一条道?。
少年?桀骜的身姿映着宫灯明灿的光焰,分外清隽超逸,他佩剑而来,双眸璨若明星,薄唇轻扯,透着一股威严寒峻。
时?彧不愧是?人群之?中的焦点,即便他如今已不是?威名赫赫的骠骑,只是?一个普通的千牛卫参军,可无论他走到哪儿,总是?能有?一众目光跟随。
而沈栖鸢的目光,也瞬时?被他吸引住了。
第35章
“是?时彧……”
人群里有人的唇中溢出了一声喃喃。
居然是?时彧?
他们默契地?一同注视着前方身材挺拔英武的少年,实难相信,那?支漂亮的珠花,会?是?时彧的所有物。
画舫上,攥住珠花步摇的严参盯着时彧,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一阵抽动。
时彧到岸边,足尖点地?,一个飞身纵起,便似燕子般横绝水面,径直冲到了画舫上。
画舫被冲击得一阵摇晃,甲板上的严参险些被晃出?去,他呆滞地?看着已经到了近前的时彧。
月夜浓密的雾气笼罩在少年翠虬青的袍衫上,沾湿了他漆黑的眉宇。
时彧的唇角挂了一抹讥嘲的笑,一手按住了严参的肩膀,一手缓慢地?从他手中将步摇抽离。
“看来?,你的缘分是?我。”
严参气急败坏:“这不可能!时彧,你在同?我说笑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女人用?的步摇?”
岸上观者如堵墙,也?觉得严参这句话说得有理。
时彧嗤了一声:“这是?我的心?上人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如何就不能是?我的了?”
这似乎无法解释它出?现?在水里。
时彧漫不经心?地?拍了一下严参的肩:“后来?她听信奸人挑唆,离我而去,我一气之下,就把这支定亲信物扔水里了。找了很久没找着,多亏严衙内,不然还是?还了时某吧!”
严参气得脸上肌肉抽搐,不相信时彧的无稽之谈,伸手就要?抢夺。
但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多年来?已经被酒色财气掏空了底子,下盘虚浮,时彧侧身避让,暗处伸脚一绊,严参一个不留神就摔倒在甲板上,砸了个清脆响亮的狗吃屎。
他一下怒意难遏,上手就要?挥拳。
在旁见状的全鸣桐,见势不妙,急忙拉扯严参,小声附其耳朵道:“别了,忍一忍。”
你可不是?我们将军的对手啊。
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完,严参哪里是?能听劝之人,挥着拳头又上了。
没有习武的人,不过是?打了一套王八拳,时彧甚至脚下仿佛生了一条根似的纹丝不动,只靠身法闪躲,严参也?不过是?抓挠空气无能生怒,最?后,气得他一脚踹向时彧下盘。
时彧不过是?后退半步闪避,四两拨千斤地?拽了他的胳膊,严参的下盘失去了平衡,只听见一阵巨大的水声,严参噗通掉进了水里。
溅起的水花,直泼向岸边的看客。
观者急忙闪避,提衣袖遮挡脸部,避免水花落在自己身上。
严参吃了一大亏,泅在水里还不放弃辱骂:“时彧!你如今不过是?区区一个千牛卫,你敢打我?”
时彧问身后全鸣桐:“我打他了?”
少将军气势迫人,全鸣桐当然坚决摇头,出?卖两肋插刀的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绝无此事。我一直看着呢,将军根本没动手。”
严参大惊失声:“姓全的?你他娘的到底是?哪头的?”
时彧道:“全鸣桐,我不是?你的将军了,不过有句话我要?提点你,少同?这些狐朋狗友来?往,太傅家风清正,你应该知道他对你寄予了厚望。”
全鸣桐无比惭愧:“将军……”
十六岁的少年不辨忠奸,难分善恶,也?曾因为对异性的好奇心?,结交过几个能带他同?游的郎君,其实渐渐地?全鸣桐也?发现?了,自己与严参他们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