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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显然也愣在那里,没想到她这么说,脚步停顿几息,旋即低下头,沉沉笑了。
“笑什么。”七夕那种羞恼的情绪,好像又浮上来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
他是个非常尽责的父亲,在家里教孩子习字阅读,总是花费更多时间,不过同样的,他也是个丈夫,妻子的情绪也要顾及。
李潇觉得好笑,只是想不到,他的小妻子现在有点不满了,觉得孩子占据他的时间,有些多了。
李潇捏住她手腕,轻轻摩挲:“好,把他们送南京去。我给崽崽幼儿园请个假,反正她也摆烂,不想上幼儿园。
许珈毓前段时间,和自家老公来京城有事要忙,把自己家城朝也带过来了。
城朝现在,已经有了点像他爹一样沉稳的感觉,不再是那个上幼儿园安慰同组女同学,只会抓只蝴蝶的幼稚小屁孩。
他来京城,给圈圈妹妹带了小礼物,是条非常漂亮(重点是非常闪)的吊坠项链。
圈圈好喜欢,她就喜欢这种浮夸的东西。
导致她从此以后,老围着城朝转。
哥哥长,哥哥短。
陈蝉衣真是没话讲,忍不住探探女儿口风:“崽,你究竟是想跟小江哥哥玩,还是就是说,那个,单纯喜欢人家送的小链子?”
崽正在对着镜子臭美。
闻言,自己也懵了好几秒。
圈圈转过身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妈妈,你说小江哥哥会一直有钱吗?”
“......“
崽崽人生规划很明确,惊恐道:“不行的,我吃不了那种苦,如果万一,他会破产,不行的!”
陈蝉衣简直想捂脸:“你这样说,小江哥哥会伤心的吧?”
毕竟城朝对圈圈还挺好的,每次见面都会带礼物。
反而是圈圈。
人家送她这个那个,陈蝉衣提醒她,要礼尚往来。
崽想了想,从自家花圃随意揪了朵花:“好吧,送你。”
人家也没说什么,默默收了。
陈蝉衣觉得患咋这样!
可是患也有道理:“伤心,这就伤心了?”
圈圈很惊奇地抬起脑袋,瞪大眼睛:“那他还是不够有钱,真正的有钱人,不会我随便说两句就破防的。
李潇全程笑得支着额头,他看妻子实在无法沟通了,勾勾手指,把崽崽抱到怀里,低眸,故意说:“这项链一点也不好,还没爸爸送你的好。”
圈圈年纪还小,暂时分辨不了宝石品质,只能看懂它亮晶晶的,她就喜欢这种闪闪的东西。
患窝在爸爸怀里,懵懂拧着眉头:“是吗?”
一边言澧也点了点头。
崽立刻道心坚定,项链一丢:“我就知道,他家没我家有钱,哼,不配和我说话!”
李潇满意了,从大衣内袋摸出个黑丝绒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条手链,流光溢彩:“这是崽崽今年冬天的礼物。”
圈圈毕竟年纪小,好骗,而且注意力不集中。
很快她就把小江哥哥抛之脑后,浑身的注意力,都被爸爸手里那条更亮更闪的手链夺去了。
“哇!”
李潇趁机说:“所有男人里,是不是爸爸最好?”
言澧很配合:“爸爸最好。”
圈圈疯狂点头:“嗯嗯!”
陈蝉衣真是无话可说,两个患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李潇一把。
真是个占有欲好强,好会吃醋的爹。
现在想想这件事,陈蝉衣哼哼道:“你不是想把患送去南京,你是不想她跟她小江哥哥待一块吧。
李潇别开眼:“我没有。”
他还没有呢,她能不知道他?
陈蝉衣戳戳他腰:“小心眼的爸爸。”
走到研所门口,晨光已经把街道映得亮堂,李潇弯唇和她亲吻:“我去上班了。”
那个十二月,两个孩子难得不在家,陈蝉衣抽出时间,收拾了孩子的衣物玩具,打包送去了南京。
舒家更热闹了,舒羡之喜欢小孩,舒世杰也疼小辈,崽崽每晚打电话,都会很骄傲说:“他们都不想让圈圈走。”
陈蝉衣心想,挺好的,你爹也不是那么想让你回来。
李潇除了晚上陪两个孩子打通电话,问问情况,其余时间,都在陪她。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是丈夫了。
从前孩子在,很多事不能说甚至不能做,如今孩子看不见了。他那些刻意压抑的,隐藏的,伪装的面貌,就像是破土而出深埋地下的熔岩,滚烫缓慢地流淌出来。
他的三十五岁生日,那个横亘在每个十年中的半整,没有遗憾,没有残缺,是和她一起度过的。
他们晚上看一部温情电影,窝在卧室床上,房间安装投影,灯灭了,只有幕布荧屏散发着幽暗的光。
陈蝉衣窝在他怀中,抱着他紧实的胳膊,曲着膝盖,以一种全然依偎信赖的姿势,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看电影喜欢说悄悄话,喜欢和他低声讨论情节。
就像出租屋每个夜晚,她讨论尼莫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她夸霸王龙虽然很帅,但她其实更喜欢迅猛龙小姐布鲁......可爱的,幼稚的,依赖他的恋人,现在是他妻子,孩子的母亲。
李潇沉默片刻,忽然说:“好像今年这个生日,和每个普通的晚上都没有不同。
陈蝉衣正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他这么说,凝眸抬头看他:“嗯?是不是不够惊喜?还是不够浪漫啊。”
他觉得这个过生不好吗?
李潇摇了摇头:“没有,很好,这样就是最好,我有没有和你说,我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说过的,在不记得是她初次怀孕,还是什么时候,可能只是很偶然的一天,他告诉她,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因为平静无波,他安定,踏实,所以喜欢。
陈蝉衣颔首:“嗯。”
李潇视线又转向屏幕:“我就是喜欢这种日子,每天都是很普通的一天,每天看起来,都好像和前一天全然没有区别。生活平稳向前,不会有意外,不会越轨,只要我安安静静把眼前的道路走完。”
所以每次过生,她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都说没有。
是真的没有,他不想折腾,有她在身边,每天都和过生一样,真到了过生那天,他在日复一日的平稳里,觉得幸福。
“以至于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种我认为的平静安稳的日子,你会不会觉得太单调乏味?”
陈蝉衣看他:“现在不会还在担心吧,爸爸?”
李潇弯唇:“说实话,偶尔确实会有。”顿了顿,他低眸看回来,“但是怎么办呢,你让让我吧。”
陈蝉衣笑起来。
她笑得干净而潋滟,李潇喉咙滚了滚,扯过被子,把她压在身下。他动作略微强硬,垂首闭上眼睛,吻了吻她嘴唇:“我好想你。”
那里很快濡湿。
他们晚上喝了点酒,浓度不太高的果酒,只是为了微醺,不是真的想醉。
可床边狼藉的酒瓶散落一地,李潇撑在床头,像是已经醉醺醺:“猜猜我今天看到了谁。”
声音是含着沙哑醉意的磁沉,他睡衣襟口有些凌乱,半副身体重量压在她身上。刻意的,她觉得他随时有勃发的危险,不敢动,任他随便亲吻,带着点微微怨气。
陈蝉衣又不是傻子,李潇不是不吃醋,可酸成这样,还能是谁:“我不想猜。”
“不许。”他惩罚性咬了咬她唇,“猜猜。”
陈蝉衣还是坚持,别过脑袋:“不猜,陷阱,说了你又要生气。”
多大人了,他在这方面吃醋吃得还不如男大学生,幼稚,太幼稚了。
她不肯配合他,李潇微微不满地去咬她:“那你安慰我。”
他不退,却也不更进一步,撑在身体两侧的姿势维持了许久,李潇吻着她耳廓。她耳垂很薄,他喜欢咬那一块,带着点他意识不到的发泄,又很缠绵:“安慰我,我们结婚了,你不能明知道我有心病,还折磨我。”
陈蝉衣面无表情:“我哪有折磨你。”
他觉得她这话不好听,堵住她:“就是折磨,我比不过他,你家里人都喜欢他,不喜欢我,现在你也不说我好,你不能这样。他能为你做什么,我难道不能给你做?”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陈蝉衣绝对要笑出声。
她真的快无语了,他喝醉了,绝对是醉了,要不就是借酒装疯。心里面一点点醋,发出来又觉得小心眼,不发又心里难受。
他多聪明多厉害,想半天,好不容易,被他找着这么个契机。
他还委屈,他半是强硬半是哄,骗着和她孩子都有两个了,他委屈什么?
陈蝉衣故意说:“那你能做什么?”
这个回答,怎么感觉和想象中不一样?
李潇抿唇,漆黑的眼睛深沉看着她,他掌根摁着她肩膀,拨开发丝,让她露出整张脸庞。
“你躲我问题,就是帮他说话,我好生气。”
“生气什么。”
“你不能这样。”
他又低头,吻细细落在她眼皮,李潇一动不动,盯着身下人嫣然的容颜,他微微扯唇闷声说:“你得安慰我,所有人都帮着他,你得帮我,我是你丈夫,可是你回避我,那我也就算不了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说得言辞恳切,要不是陈蝉衣见过无数次他在外面,是怎么处理事务雷厉风行,回到家即使面对她和颜悦色,可到了床上,那种强制贪婪的形象,又暴露无遗。
她可能真信了这通鬼话。
陈蝉衣抬手,捏住他下巴:“那你要怎么样,怎么安慰。”声音温温柔柔,她咬了咬唇,其实她有点猜到他想做什么。
李潇沉默了几息。
果然,片刻的停顿,她就看见男人滚了滚喉结,眼瞳里很缓慢地散出幽暗的,难以琢磨的微光:“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