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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异能严重过载的反应随之而来,在剧烈的头疼中,卫澄难以保持盘腿而坐的端正坐姿,脱力的倒在床上。
保持着倒下的动作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到黏稠温热的血液从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缓缓的溢出来,再从她的脸上流淌而下。
但卫澄此时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她反而感觉到了一种畅快,好像冲破了某种坚固的屏障,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来到了广阔无垠的天地。
异能过载百分之九十九…………………
哈!之前一直不成,还真是因为异能储量不够!
这次终于成了,竟是要过载到这种程度!
卫澄以顽强的毅力将自己从成功的兴奋和喜悦拉回来,尽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也尽力保持意识,缓缓抬起手,点亮了光脑,拨打紧急联系人的号码。
电话接通,光脑传出了妈妈疑惑的声音。
“阿澄?你不在家里吗?怎么还打电话?”
卫澄说不出话,她只能轻轻动一下手指头,靠手势操作,将电话转为视频通话。
光脑视频显示出她此时的状态。
卫燃猝不及防看到女儿一动不动倒在床上,脑袋下方汇聚了一滩血液的画面,顿时惊叫了一声,直接从房间里飞奔过来,用力撞开卫澄的房门,冲进房里,慌乱的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阿澄,阿澄?!不怕…………….不怕,冷静……………妈妈马上叫医
生过来!”
卫澄并没有任何回应。
实际上,卫澄在见到妈妈冲进房间的身影之时,就瞬间放松下来,任由意识沉入黑暗了。
陷入昏睡之后,不出卫澄所料,时隔半年,她又做那种奇怪的多重梦境了。
但这一次,在这种多重梦境中,她不再像前两次那样那么被动。
至少不会再对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产生混淆,而是让自己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清醒梦的状态,潜意识中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一切都只是梦。
梦的最开始,是她被一个身上脏兮兮,身上还带着伤的男孩指责。
“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来!如果你早一点来,我爸爸妈妈就不会被异兽杀死了!都怪你!都怪你!”
“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你没有快一点来到这里!来的这么迟!你到底在做什么!”
而她则是非常愧疚的站着,像是也默认了那小男孩的说法,把自己当成了杀害男孩父母的真凶,也认同小男孩所说的,都怪她没有及时赶到,没能及时从异兽的口中救下他的父母。
梦中的她在内疚的回忆着自己赶到之前在做什么,随后画面闪现,出现了她忙活菜地的场景。
又是画面几次跳跃,莫名就变成了一个路人通过光脑光屏展示着她在菜地里干农活的闲适画面。
路人指着画面,很愤怒的说,“别人这边生死攸关,你竟然在那边岁月静好!你有良心吗?种那几颗菜,比人命还重要吗!”
接着那路人的身旁出现了很多人影,这些人影就像是被路人的话说动了,也开始七嘴八舌的发表看法,又或者说是在集体指责梦中的她。
“你既然有这样的能力,就应该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呀!怎么能搞不清主次呢?除了吃饭睡觉,你应该时刻待命才是呀!”
“如果你来迟是因为要解决其他地方的危机,还情有可原,可你竟然是因为沉迷在菜地里,没有时刻关注爆发异兽袭击的消息,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现在你高兴了!因为你,一个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破碎了!”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难不成你觉得你没有责任吗?”
“为什么会是你这样的人得到了那么强的能力?你真不配拥有这样的能力!若你学不会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那联邦政府就应该找办法剥夺你的能力!”
这些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刺过来,哪怕是在梦中,都有一种压抑和窒息感翻涌而来,产生一种犹如被扼住了的呼吸的痛苦。
在这些情绪之下,还隐藏着一些委屈、愤怒、不甘、寒心之类的感受,渐渐的心底似乎传来了一些声音。
凭什么?
杀害他父母的是异兽,又不是我,怎么就都怪我了?若不是我来了,你们还有命在这里指责我?你们不感激我,还要骂我?
我勤勤恳恳,认认真真解决过那么多危机,怎么就一次来迟了一点,就活该受到你们的责怪?
就因为我有那么强的实力,就因为我是个好人,我就活该要保护你们吗?
我变强是为了守护我在乎的人,可不是你们这些白眼狼!
哈!还剥夺我的能力?是不是因为我太好说话了,让你们产生了可以随意支配我的错觉?
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再给你们好脸!
心中的黑暗压过了一切,梦中的她哈哈大笑着仰起头,说了一句极其嚣张的话,“是我错了,我错在救了你们!让你们还能喘气,还能站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
“我一个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捏死你们的异能者,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委屈?真是搞笑!?”
“从现在开始,我满足你们,我将完全贯彻以自我为中心,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若谁来逼迫我,那就等着吧。哼!”
卫澄在梦中的那一丝清醒意识,忍不住在潜意识中暗暗吐槽......这也太崩人设了吧?她什么时候会这样说话了?差点把她尬醒……………
在梦中的她说完这几句话之后,那些本来只是模糊身影的路人逐渐有了清晰的脸庞,竟都是她熟悉的面孔,变成了她的妈妈、闻影、楚幼橙、裘德等人。
他们用一种震惊、失望、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之后就是痛心疾首的发言。
妈妈试图劝说她,“阿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妈妈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快跟那个男孩道歉吧,他还那么小,却因为你的关系,失去了父母......你来迟了,是事实呀。”
闻影眼中带上了一丝厌恶,“你......竟然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所以,实际上你果然在心里对于自己这么强的能力带着一种自傲吧?你是不是很得意,拥有这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力量?”
楚幼橙失望又恐惧,“阿澄......你,你难不成连我们也想杀掉吗?如果是我们劝说你,你也不顾往日情分吗?”
裘德看起来十分懊悔,“早知如此,从一开始......就应该不计一切代价,把你......”
景灿十分不忍,“卫澄,你不要冲动,我们可以理解你的委屈,你的心寒,没有谁比我们更清楚,你一直在付出,你保护了多少人,拯救了多少悲剧。我相信你不会那么轻易就向心中的黑暗妥协。
于月发出不屑的冷哼,“有什么好劝的?说不定现在才是她的真面目,以前恐怕都是在装乖吧?这次的事情,只不过恰好被你用来借题发挥。”
来自在乎之人的恶语,杀伤力更强,一种钝痛缓缓蔓延开,好似有人用一只尖锤,一下又一下敲着心脏。
这是来自梦中自己的感受,不过卫澄那一丝清醒的潜意识却并没有任何感同身受的感觉,她只有一个想法,大家也崩人设了呀!
那个幕后控梦的人,把她的梦境变成了什么狗血剧场啊......
这一丝清醒的意识也在强迫着进入更专注的状态,集中注意力去留意梦中的那种被窥视感,去寻找那道窥视视线的方向……………
将注意力进行集中后,卫澄像是逐渐远离了梦境,犹如从很深的地方慢慢上潜,意识越来越清晰,窥视感也在逐渐消失....……她要抓紧机会!
从哪个方向......在哪个方向……………
卫澄豁然睁开了眼睛,光线刺眼,但她并没有眨眼或眯眼的动作,忍着眼睛的刺痛,直直的睁着一双有点失焦的眼睛。
她好像找到了,在梦的最后,视线感最强烈方向是......卫澄往左边看过去,应该是在她现在左边方向的某个星球上?
想要在梦中辨别出视线的存在,难度还是有点太高了。
卫澄的眼睛恢复聚焦,这才看清眼前近处的画面,是一张有些憔悴,但带着喜悦的脸,她妈妈的面庞。
她记得她昏睡之前的情况,所以也很快就明白她现在又躺在医疗舱里,又是熟悉的状态,四肢被固定住,医疗舱开始扫描,并响起AI语音提醒……………
妈妈的声音从医疗舱外面传进来,有点闷闷的,“阿澄?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怎么人呆呆的?阿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妈妈………………”
卫澄有点被逗乐了,嘴角微翘,有点无奈的说,“妈......我没有失忆。”
医疗的扫描检查已经完成,确认卫澄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医疗舱依旧不会自动打开舱门,又是等到医生过来经过繁琐的解锁流程才打开医疗舱,解锁固定卫澄四肢的各种卡扣。
卫澄从医疗舱坐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同时查看一下自己现在的异能状态。
接着她就发现体内异能已经回满了,精神领域大大提升,在原本的基础上,扩展了数倍,如今她的精神领域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难以看见边际的状态。
达到这种量级的话.....异能的储量应该是完全足够了,她可以放心的使用异能,让分化的壁垒消失。
暂时得出结论后,卫澄才好奇的向妈妈和医生询问,“我......这次昏睡了多久?这是哪里的医院?”
医生回答了她的问题,“你这次昏睡了......十二天,这里是雷洛斯附近的医院。你被送过来的时候,异能过载了百分之九十五,你到底是做什么,竟然把异能消耗到这种程度?真是不要命......”
“百分之九十五?”卫澄没想到被送到医院时,她的过载度还稍稍减轻了一点,
看来是她的异能恢复速度在起作用?异能过载后,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异能,以缓解过载状态,并对身体起到一定的滋养作用。
医生不明白她重复这个百分比的意思,以为她不清楚严重性,有些生气的说,“不然呢?你以为只过载了百分之五吗?偏偏医疗系的异能者对你的治疗效果又奇差,你还有一个对异能高度免疫的体质,你这次能活下来,堪称奇迹,不说清楚,你
都不晓得情况有多严重。”
卫澄立正挨打的态度,很老实的说,“我晓得的,我知道医生您也是担心我的身体,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次是一场我都没预料到的意外......”
医生摇头叹气,“你跟你妈妈好好说说吧。你妈妈这些天一直很担心你,没吃好没睡好。‘
卫澄乖乖点头,“谢谢医生,您先去忙吧,我和我妈妈说完后,就会去办理出院手续的。麻烦您了。”
医生摆摆手,就走出了医疗室,去忙其他工作了。
这个单人医疗室里只剩卫澄和卫燃。
卫澄看了看她妈妈,发现妈妈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不只是憔悴了,还瘦了很多,眼底一片青影。
妈妈这副样子也让卫澄鼻头一酸,她很愧疚自责的道歉,“对不起......妈,我、我总是让你担心。”
卫燃上前紧紧抱住她,“不要这样说,妈妈什么时候都不会怪你的。只要你醒了就好,没事就好......妈妈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你现在可以和妈妈说说,你是做了什么吗?为什么好端端的在家里,会突然异能过载那么严重?”
卫澄回抱着妈妈,实话实说,“我不是想学习别人的异能吗?然后我就发现异能者的能量分化存在无形的壁垒,使得我不能自由的催促异能进行我想要的分化方向。”
“我那天晚上是日常想要试试能不能让那个壁垒消失,也没想过会成功,但没想到......成功了,但瞬间就把我的异能过载到百分之九十九,然后我就变成你看到的那样了......”卫澄说着说着都感觉有点丢脸。
好不容易成功了,却因为过载了太多异能而失去意识,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试验,等于是白白浪费了两次满额的异能。
听到是这样的缘由,卫燃就放心下来了,“原来是这样......闻影那小子还真的对了,不过竟然是过载了百分之九十九,送到医院之前,你是自己还恢复了一些吗......”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妈妈还以为是有什么人在不知道的地方暗算你,偷袭成功了,才让你变成那样的......妈妈觉得你算是非常厉害的异能者了,如果有人能对你下手成功,那对方恐怕强到无人可敌......”
没想到妈妈还开了这样的脑洞,卫澄有点被逗笑了,“妈妈,你还真敢想啊。嗯......不过我这次又做奇怪的梦了。但是这次我算是有所准备,所以梦对我的影响就更小了。’
“是怎么样的梦?”卫燃这才松开了紧抱着卫澄的双臂,和她一起坐在医疗舱的边上,做出要跟她闲聊的姿态。
卫澄把梦里的情节大致说了一下,并且附上了自己的吐槽。
卫燃听完后,也跟她一起吐槽,“我怎么可能会对你说那样的话?那跟我本人相差也太远了。”
卫澄笑盈盈的点头,“就是!我知道妈妈绝对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所以我也不会把这些梦当回事的。”
母女两人聊了好一会,聊的差不多了,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一直到手续办完的时候,闻影和楚幼橙才因为收到卫澄发出的消息,知道她醒过来了,匆匆赶过来。
卫澄也在等办手续的时候,给裘德几人发了消息报平安,并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得知她是为了突破那道无形的分化壁垒才会弄成那种状况,几人也都彻底放了心,不是被什么未知存在暗中偷袭就好。
除了这些,卫澄还着重说了一下梦的事情,并且把她对于那道窥视视线的方向的初步判断,也告知了几人,让他们看看在那个方向上,都有什么星球。
这些事情固然重要,但大家最关注的还是卫澄的试验结果,既然她之前已经成功使壁垒消失,那么现在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流程,已经再度扩展了精神领域......那她是否有了新的突破?是否真的可以用出别人效果的异能?
因为实在太好奇了,等卫澄和卫燃带着闻影、楚幼橙回到租房里,裘德几人就开启了多人连线的全息投影视频。
租房的小厅内,裘德、景灿和于月三人的全息投影一起坐在沙发上,卫澄等人反而是站着的。
裘德第一个出声,“在你展开第二次使分化壁垒消失的尝试之前,我觉得或许你可以先把异能者一卡通拿出来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