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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婧是让外面的骚乱吵醒的,昨晚喝了罐啤酒,她睡得很好,醒来了精神也不错,再不像之前那样垂头丧气、伤春悲秋。她简单洗漱来到外面的甲板上,看到船员们急匆匆地跑向船尾,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拉着一个船员问:“大清早的怎么了?船搁浅了?”
船员惊声大喊:“怪物跑啦!”
什么?边婧也是一惊,赶紧跟着跑去。
靳昌、宗正、石教授、邢滔已经在船尾了,边婧挤到最前面,低头朝水牢里一看,水牢的门大开着,里面的怪物不知所踪。
“给我查!昨晚是谁值的班,给我把他带来!”宗正叉着腰,火冒三丈,脾气暴躁。这水牢是他为了抓捕怪物专门派人去东北雪山砍来百年柏树制成,又在上面加了几道黄符防止怪物破牢而出,他昨儿个还信誓旦旦地跟大伙吹嘘这水牢如何坚不可摧,可一天还不到就让怪物跑得无影无踪,这叫他的脸面往哪搁?
很快昨晚值班的船员就被带到了宗正跟前,宗正斥道:“说,昨晚你是不是偷懒了没看住怪物?”
船员委屈地说:“老板,我昨晚可一晚都没合过眼呢!”
宗正气不过,只得把气撒在无辜的船员身上:“你没有打瞌睡没有偷懒?那你说昨晚那怪物是怎么逃走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休想拿到工钱!”
船员涨红了脸:“我……我……我昨晚……”
宗正怒斥:“还不肯说真话嘛!”
船员哭丧着脸说:“我昨晚听到水牢有声响就过去看了一眼,可那时怪物还昏迷着,于是我就离开了。可刚转身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到很困,实在撑不住了就……老板,对不起,我撒了慌,是我的疏忽才让怪物逃走。可我对老板你是忠心耿耿,你千万别不给我工钱,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和两个孩子要养。”
这船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差点就要跪下来了,边婧上前扶了船员一把,对他说:“行了行了,这事也不能怪你。放心吧,你的工钱不会少的!”
宗正气急败坏,怪责起来:“小师妹啊小师妹,你太心软了!”
“怪物不是逃走的,而是有人故意放走的!”一直不说话,蹲在水牢边查看半天的靳昌突然来了一句。
众人听了忙又围了过去。
靳昌说:“水牢没有被破坏,锁也没坏,且周围根本没有挣扎打斗过的痕迹,很明显怪物就是让人放走的。”
宗正闻言又怒不可遏地转向那船员:“你还在撒谎!”
“我真的没有!”船员激动不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为证清白,竟当场掏出小刀切断了自己的小拇指,惊得在场的人大呼小叫。船长见之忙喊人拿来急救箱,给这名受伤的船员止血包扎。围观的船员纷纷指责宗正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有钱随意践踏他人尊严。宗正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谁敢再嚷嚷?这趟的工钱都不想要了是吧?”
“有钱了不起啊!”人群中有人高喊。
“你们反了是吧?”
眼看局势失控,老板和船员间的矛盾一触即发,石教授作为这船上的老者出来给双方打圆场,抚慰愤愤不平的船员又批评了宗正几句。谁知宗正被人说了两句后心有不爽,当场甩脸子给石教授,刻薄地丢下一句“鬼比人好使的多”,转身就走。
留下的船员们又嚷开了,冲着宗正的背影责问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有几个脾气火爆点的当场表示不干了,石教授他们一听,这可不得了,石教授好言好语地劝道:“大家先冷静一下,我也明白大家的心情,小宗在这事上确实处理得不太妥当,我也深刻地批评过他了。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宗脾气不好说话不中听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也见识过那怪物的厉害,保不定那怪物逃跑后又回来报复咱们。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要是那怪物真的跑回来报复咱们那可如何是好啊!听我一言吧,大家都互相体谅体谅,我回头再做做小宗的思想工作,让他给大家道个歉。”
船员们听了石教授的话后怒气渐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边婧又补充道:“我在这再给大家打个包票吧,只要你们好好做事,这趟出海的工钱就不会少你们的。还有——”转向那断指的船员:“我会叫宗正另外补偿你一笔医药费和安家费。”
事已至此,船员们也就没有任何怨言了,陆续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船长没有离开,问边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返航还是继续往前走?”
边婧有些犹豫,答不上来。
靳昌说:“先返航吧。”
邢滔不同意:“那我小侄女怎么办?不找了?”
边婧帮腔:“对,我们这次出海就是为了寻找邢老爷子的小孙女,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去了也太怂了吧?”
靳昌却说:“此趟出海危险重重,怪事连连,先是水鬼上了邢老爷子的身,再是怪物出逃,所有人都已精疲力尽。为什么不先回去重整旗鼓再回来寻找?”
边婧翻眼:“等你重整完旗鼓邢老爷子的孙女也没的救了。”
靳昌看着她:“那怪物凶猛异常,我们装备不足,很多人又没有功夫,如果怪物再来犯我们该怎么应对?我不怕死,我知道你也不怕死,可是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条船上除了我们几个共有船员二十人,他们是被牵连进来的无辜人,都有家庭,你想拿他们的命去博吗?你愿意他们也未必肯。”
边婧反驳:“邢老爷子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怎么能不顾他孙女的性命打道回府呢?你这样做不是知恩不报,无情无义吗?”
靳昌也毫不退让:“难道你觉得为了一条命而搭上所有人的命就是对的?”
边婧气愤地跺脚:“冷血无情!缩头乌龟!”
“好了好了,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这事还是再从长计议吧。”石教授说。
“不能从长计议。”靳昌转向船长,“船长,这船上有什么装备,各有多少?”
船长想了想,说:“鱼箭枪十把,麻醉药用了六瓶还有九瓶,另外我们每个船员都偷偷配了□□。”
“好。”靳昌俨然像个领导者,发号施令起来,“船长,从现在开始到安全返回码头这段时间里我们要进入一级戒备状态。麻烦你安排一下人员,二十四小时站岗值班,同时准备好鱼枪和□□,只要那怪物一出现就立刻进行抓捕和射杀。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我希望我们这一船人能平平安安地回家。至于昨晚怪物出逃一事,我等会想跟船员了解下情况。”
船长一听大受鼓舞:“好,就照你说的办。哎呀,如果你是我们老板就好了!”
和船长再简单闲聊几句后,靳昌马不停蹄地调查起昨晚怪物被放走一事。他先向昨晚当值的断指船员了解具体情况,他们谈了许久,边婧站在门外偷听,却听不大清楚,只偶然听到几声抽泣声,想是那船员还在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到委屈。
靳昌聊完出来,看了边婧一眼,边婧马上问:“问到什么了吗?昨晚是谁把他打晕的?”
靳昌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那你还聊这么久?”
靳昌笑笑,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边婧紧跟其后:“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不高兴告诉我就直说,别拿糊弄小孩子的话来糊弄我。”
靳昌回头冲她坏笑:“你和小孩子有区别么?”
边婧忽然感到心塞:“所以你才不喜欢我的是吗?你觉得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走在前面的靳昌听到这话不由地停下脚步,心脏的部位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疼疼的。他缓缓回过身去,却见女孩正蹲在那抱着腿哭泣。他赶忙走回去,也蹲了下来:“别哭了。”他实在找不出其他安慰人的话,也不擅长,脑子里这方面的词汇匮乏。
“呜呜呜……你欺负我……你欺负我……”边婧不买账,哭得越发伤心了。
这下把靳昌急坏了:“好吧好吧,是我欺负了你,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求求你别哭了,边婧。”
“你叫我什么?”
“边婧。”
“叫我婧婧。”
“……”
“哇……”边婧哭得更大声了,把附近的船员都吸引了过来。
靳昌看看那些好事的船员,有些不好意思地张嘴叫女孩的乳名:“婧……婧……”
“连贯一点。”
“婧婧。”这回男人叫得挺顺口。
边婧终于满意了,她抬起头来,看着男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那圆嘟嘟的小脸上居然没有一滴眼泪。
靳昌知道自己上了当,但毫不生气,反而暗暗嘲笑自己的愚蠢。
边婧乐呵呵地说:“姑奶奶我这口气终于顺畅了。靳昌,你听着,姑奶奶我不是非你不嫁的,我想得很清楚,既然你对我无意我也不会死赖着你,以后我们还是契约关系,怎么样?”
轮到靳昌内心百感交集,不是滋味了:“好。”
宗正听说自己的船员投靠了靳昌,听命于靳昌的吩咐,愤愤地来找靳昌晦气,刚巧碰到边婧和靳昌打情骂俏。宗正指责靳昌越俎代庖,挑战了他的权威和底线,靳昌却表示自己无心代替他发号施令,只是出于对整船人的安全考虑。俩人争执不休,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得不可开交,谁都劝不住。
“靳昌,听说你还想找放走怪物的那个人?你这是贼喊捉贼,混淆视听吧!”宗正甩出一根长鞭,一鞭子打了过去。
这长鞭是姑姑传给宗正的,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鞭子用七七四十九头秦川大牛的筋揉捏搓制而成,再浸入黑狗血九九八十一天,驱魔伏魔,打鬼鬼魂飞魄散,打人人不死也残。
眼看长鞭扫向了靳昌,边婧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靳昌却一脸镇定,纵身一跃,飞起老高,那凌厉的长鞭从他脚底一扫而过,而他的身体刚好落下,双脚精准地踩住了长鞭,踩死不放。
边婧扭紧了眉头:“好了,你们够了。”
宗正扯了扯长鞭却怎么都收不回:“收脚。”
靳昌不肯:“我怎么知道我收脚后你会不会偷袭我。”
正当俩人僵持不下时,邢滔心急火燎地赶来:“边大师,不好了,我爸他好像不行了!”
宗正忍不住噗嗤笑出了猪声:“还大师?”
边婧狠狠瞪他一眼,和邢滔一道来到邢老爷子的房间。这间房比其他的都要大,邢氏三父子就住在这,方便俩儿子伺候老父亲。
邢老爷子睡在下铺,边婧才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床铺剧烈摇动的声音,过去一看,竟看见邢老爷子面部僵硬,印堂发黑,眼睛发直,身体在不停地抖动,仿佛是体内那个水鬼在捣乱。
邢滔和大哥邢海焦急地拉着边婧问怎么办。
边婧一边盯着邢老爷子身上的黄符,一边掐着指,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算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燕花,刘燕花,你要干什么?”
没有回答,邢老爷子的身体颤抖不停,嘴角也慢慢吐出黑水来。
边婧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有点手足无措。
这时靳昌和宗正相继赶了过来,宗正一见这情形,立刻掏出一枚金针,扎在邢老爷子的印堂上,邢老爷子慢慢地平静下来,昏死过去。
宗正搭了搭邢老爷子的脉相,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奇怪,不应该啊!”
边婧问:“怎么回事?”
宗正说:“你不是说水鬼附身,并且吞了他的魂魄么?可是我刚才给他搭了脉,发现他体内既没有水鬼也没有他自己的魂魄。”
众人皆惊。
边婧问:“什么意思?那他现在是什么?”
宗正一脸严肃:“活死人。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