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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异常安静,其他人都睡下了,任河按照靳昌的计划留下来静待鬼狐门的大驾光临。
阿古娜祖上除了精通制毒和制香,还略懂机关之术,他们暗中在客栈里安了机关。这些机关,全是平日里陈大爷闲着没事干亲手制作。
石教授和三个学生对此却一无所知,靳昌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们了,一来他们是读书人几乎没有武力值,帮不上忙不算还会拖后腿,二来这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
阿古娜和陈大爷守着客栈大门,任河守在刘玉奎的房间。
房间突然黑了,刘玉奎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不知在干什么。
任河觉得不对劲,一脚踹开了房门,同时按亮了灯。
刘玉奎已不见踪影,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竟是一个纸人,四肢有细线牵引着,像极了牵线木偶。
木偶本来是背对任河,听到声响后头颅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转过来对着任河,阴阴地笑,很是瘆人。
任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但还算镇静,立马摸出一张边婧临走前留给他的黄符。黄符贴在了木偶身上,那纸片木偶身上随即蹿起青色的火焰,很快燃成了灰烬。
解决了木偶,他立马给靳昌去了个短信,告诉靳昌刘玉奎已经出发。
靳昌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和边婧马不停蹄地赶去救邢滔和姬言馨。
靳昌微微一笑,对边婧说:“我们猜的没错,这个刘玉奎是假的。他已经离开客栈。”
边婧问:“阿昌,他真的会派人偷诡玺?”
靳昌非常自信和笃定:“他很精明谨慎,你那么试探他肯定心里有数了。因此按他的脾气他一定会将计就计,而他的手下就有机会去偷诡玺了。鬼狐门的目的,就是得到所有的诡玺。”
边婧皱眉:“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客栈只留任河一个能打的,万一……”
靳昌:“赌一赌。”
任河给靳昌发去短信后走到走廊上,朝楼下的阿古娜和陈大爷做了个手势,告诉他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阿古娜做了个ok手势作为答复,一个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傻弟弟不见了。
“大爷,小歌子刚刚还在这的,你有看到他去哪了吗?”
陈大爷刚才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门外,完全没有留意傻子的动向:“没注意。他会不会太累了回房休息了?”
阿古娜很不放心,跟陈大爷说回房找傻子弟弟,就离开了。
任河在楼上目睹这一切,担心阿古娜离岗后陈大爷一个人对付不过来,就想下来替补阿古娜的位置。可刚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声音是从身旁的房间里传出的,那个房间里住的是已经疯癫的红发蛊女。
任河想都没想就改变主意,推门进到红发蛊女的房间。
红发蛊女又发疯了,穿红戴绿的,还把自己的脸涂成五颜六色,跟个鬼似的。她喊任河进来,是想和任河过家家,她扮新娘,任河扮新郎。
“阿河,阿河,快来,快来陪我玩!”红发蛊女朝任河招手。
任河心软得一塌糊涂,从他把她救回来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沦陷了,无法自拔。
他接受了她的邀请,把手伸了过去:“我来陪你。”
红发蛊女笑得灿烂极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旁:“阿河,你真好。”
“你开心就好。”
“我很开心。”
红发蛊女的说话语气突然改变,任河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可已经晚了,腕上的大动脉已经被牢牢地钳住。他震惊地看向红发蛊女,红发蛊女小嘴一咧,绽出一个阴诈的笑容。
一时间,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惊讶、愤恨、自责、内疚、惋惜,各种各样的情感翻江倒海,搅得他肝肠寸断,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腕上搁着一柄锋利的飞刀。
“为什么?”
红发蛊女扭开头不去看他咄咄的眼神:“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双眼红彤彤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没有为什么!”红发蛊女突然大吼了一声,握刀的手却在发抖,“你们是斗不过鬼狐门的,收手吧。如果你肯投靠鬼狐门,我可以为你做担保,你也可以不用死。”
“不可能!”任河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红发蛊女双眼湿润,情绪激动了起来:“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作对?”
“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不归路!”
红发蛊女冷笑:“我?我有的选吗?我和我姐姐从小就被亲生爸妈抛弃了,我们流落街头,比乞丐还不如。就在我们快要死了的时候,掌门救了我们,给我们吃喝穿住,还教我们本事。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生爸爸,甚至比亲生爸爸还要好!”
任河一边沉着地和红发蛊女交谈,一边寻找机会脱身。
“鬼狐门的掌门,那个假扮薄算子的千面神?”
红发蛊女笑了:“怎么可能?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只会变脸和剥人魂魄的小丑罢了,怎能和掌门相提并论?掌门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对人温和,就像冬日里的太阳一般温暖……”
任河趁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眼疾手快地捉住她握刀的手,用力一掰,乒乓一声,刀子落到了地上。他趁机拔腿逃跑。红发蛊女望着他逃跑的背影,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其实刚才她是故意走神让他逃掉,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活着,她和她心爱的姐姐也能保住命。
然而还没开心多久,任河就被人一脚踹进了屋。
原来他刚逃出房间就正面碰到了坐轮椅的余晖和她的手下。他一惊,就是这么一犹豫就被余晖的手下一脚踹回了屋里。
这一脚力道很大,而且正好踢中心脏部位。任河吐了好几口血,指着余晖:“你……你怎么……”
余晖坐在轮椅里一动不动,却发出两声阴笑:“我们鬼狐门可不是吃素的,你以为凭你们几个不入流的机关就能把我们关起来?太幼稚了!嘻嘻!”
任河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故意被抓的……”
“嘻嘻!”
原来,之前余晖和手下故意被阿古娜抓住,他们被关在客栈的地窖里,没吃没喝,但她和她的手下全都训练有素,没一个人抱怨和不满。他们盘腿坐在地牢里,打坐、冥想……直到这天晚上,阿古娜的傻子弟弟为了追一只会跑会跳的纸兔子,来到了地牢。
余晖哄骗傻子给他们开门,傻子一开始不敢开,因为姐姐阿古娜曾叮嘱过他不能给他们开门。
傻子总归是傻子,余晖给他吃了一块糖就彻底地把傻子给俘虏了。傻子乖乖地给他们开了门,本想得到更多好吃的糖果的,可心狠手辣的余晖却命手下把傻子杀了。
红发蛊女见任河被抓,急得奔到任河身旁,哀求余晖:“姐,不要杀他,我一定会说服他的!”
任河惊:“原来你们……”
红发蛊女说:“是的,她就是我姐姐。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因为我们的爸妈不肯给她治疗。要不是掌门,姐姐她早就……”
余晖笑笑,说:“阿红,杀了他。”
红发蛊女求饶:“不,姐姐,留他条命吧,我会慢慢给他做思想工作的!”
余晖火了:“阿红,你是怎么了!从前的你做事果断,绝不会感情用事,可自从和他认识后你就变得优柔寡断。我不想看你变成这样,所以,这个男的,就更得死了!”
说完嘴里吐出几枚银针,针针剧毒。
任河说到这,吐出一大口鲜血,朝靳昌伸出沾满鲜血的手。
靳昌心中悲痛难忍,也伸手握着了他的手,眼眶湿润:“撑下去。我们明天就回去,你一定要撑下去!”
“不……阿昌……我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和你……和你单独……单独说点……说点事……”
既然任河都这么说了,边婧等人只好先退出房间。
他们报了警,也不知道边防的警察什么时候到这。
阿古娜、傻子、阿发、阿胜的尸体就摆在客栈的一楼大厅,盖上了白布,边婧为他们做了场超度法事,给他们打开了阴阳轮回道,送他们的魂魄转世。
陈大爷为保护石教授和莎莎,被鬼狐门徒砍了几刀,有几刀砍在要害部位,生命垂危。
三天后,一辆军用卡车把他们带回到了镇上。镇上一切如旧,和临走时毫无分别。送医的送医,火化的火化,镇上的人议论纷纷,见到他们就好像见到鬼似的躲得远远的。
边婧去给受伤的陈大爷买粥,卖粥的老板愣是不肯卖给她,打发她快点走。
她疑惑不解,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没办法,老板只好道出缘由:“小姑娘啊,实话和你说吧,那个陈老头五年前就死了!”
“什么!”边婧犹如五雷轰顶,这么说,陈大爷是鬼?可为什么她一个抓鬼天师会看不出来?是她业务出问题了还是另有原因?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我还敢卖你粥不?万一你也不是人……呸呸!大白天的胡思乱想什么!哎!”
边婧冷静一下,问:“他怎么死的?”
老板耸肩:“听说五年前他带人进罗布泊,不知是价格谈不拢还是别的原因,他被那些人杀了,大卸八块,警察找了整整三个月才把他的尸体找全。哎!那老头是个怪人,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复员回来就做起了向导,从不和镇上的人交流,大伙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知道他每次带团总会出事,但每次他都能撇清干系。现在一想啊,以前那些失踪的人说不定就是他杀的。这样说来,五年前他被人杀了也是活该……”
老板在那喋喋不休,等他说完停下来,才发现边婧早已不知所踪。
他摸摸头:“不会真的见鬼了吧!”一个哆嗦,双手合十求玉皇大帝保佑。
靳昌等人暂住在陈大爷的家里照顾受伤的陈大爷。那晚,要不是陈大爷仗义出手,石教授和莎莎也活不了。对于他的救命之恩,石教授和莎莎八辈子都还不完。
本来他们想送陈大爷去医院,可陈大爷说什么都不肯去。他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不让外面的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靳昌由此产生了些怀疑,又回想起这一路上的经历,他对这个陈大爷的怀疑是越发的重了。
恰好边婧急匆匆地跑回来,听了边婧从外面打听回来的消息,靳昌也是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他说:“如果陈大爷是鬼,那为什么你会看不出来?所以,这里面还有别的猫腻。”
“那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天黑好办事,他们趁其他人入睡偷偷地翻上了屋顶,找到陈大爷的房间,挖开了屋顶上的几块砖石。
屋顶下面,陈大爷面前是一口水缸,水缸里不是清水而是污秽不堪的黑臭水。陈大爷对着水缸脱起了衣服,不脱不知道,一脱吓一跳,原来他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线,乍一看还以为所有的皮肉是缝起来似的。
屋顶上的边婧和靳昌面面相觑,靳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继续看下去。
脱光衣服的陈大爷慢慢地爬进了污秽不堪的黑水缸里,很是享受地洗起澡来。
污水缸里的臭虫什么的一只只地爬上身,陈大爷却面不改色,相反还很享受虫子的啃咬。
洗着洗着,陈大爷整个身子沉到污水里去了,连头也不见了,好像身子和污水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就在屋顶上两个人还在担心陈大爷会不会淹死,那污水缸里突然伸出了一个鸡冠蛇头。
鸡冠蛇头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大摇大摆地翻出了水缸,而另一个三只眼蛇头也跟着探了出来。
双头怪蛇翻出了水缸,居然爬上了陈大爷的床铺,盘成一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