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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海上升起了一阵很奇怪的白雾,整艘船让白雾团团包裹,指南针在这个时候也失了灵,不辨方向,船长只能先下令抛锚停下,等寻到方向再前行。船上的人忧心忡忡,无心做事,船长怕乱套,就请来挺会做人思想工作的石教授稳定军心。石教授也不负所望,三言两语安抚了人心,船员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待命。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船长想起自己老板的那些朋友好像都挺有本事的,思来想去就去找靳昌,可靳昌并不在房间里。
此刻的靳昌站在边婧房门外,兜里揣着昨天那瓶消毒药水。他伸手想去敲门,手举起了却又放下了,在他踌躇不决,思前想后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边婧倚在门框上笑嘻嘻地看着他:“是你啊?这么早来找我什么事?”
靳昌有些尴尬地笑笑,把药水递到她面前:“谢谢你的药。”
边婧看了眼男人手里的药瓶,不明所以:“这药……不是我的啊……”
靳昌诧异:“不是你的?宗正昨天说……”
“我懂了。”边婧一下就明白了,一把拿过药瓶,找到了宗正,把药瓶扔他怀里,气呼呼地警告宗正:“喂,你别多事了好不好?跟你说了我已经放下了。”
宗正笑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进到他屋里,女孩一脸气愤和娇羞,后面的男人一脸的不好意思,便打趣说:“我这不是想帮帮你,撮合撮合你们么?”又看向靳昌:“兄弟,你这样不行啊,女人是要靠哄的。”
边婧跺脚:“别胡闹了!宗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看见外面的白雾了么?指不定就是昨晚那个鬼狐门的人搞的鬼。”
宗正不耐烦:“看到了看到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了么……”
还没说完,边婧举起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另一手叉着腰,愤愤难平地埋怨起来:“昨晚这么大一出戏竟然没有早点通知我,什么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害我真的以为邢老爷子变活死人了,替你们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宗正,你可真能耐呢!”
宗正举双手投降:“这事可不能赖我啊!不是我的主意,你要怪就问他喽!”手指着靳昌,把什么都推到靳昌身上了。
靳昌笑笑:“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边婧斜了靳昌一眼,最后却把怒气发在宗正身上:“就怪你!就怪你!”
宗正委屈地撇撇嘴:“可怜的我,尽给你们背锅了。”
这时船长找来了,他一进屋就急呼呼地嚷开了:“老板,外面起雾了,看着有点怪异!”
宗正瞥他:“这不是在想办法了么?你咋咋呼呼的干嘛呢?你出去和兄弟们知会一声,大家提高警惕,我们很快就能想出办法,带大家回家。”
船长挨个看了眼屋里的人,慢慢地退出房间:“好,老板,我明白了。”
船长走后边婧说:“这雾来得太莫名其妙,前所未闻,宗正,你有没有应对的法子,能不能把这雾给消了?”
宗正不由皱眉:“这一定是鬼狐门那群人搞的鬼,我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边婧急了:“鬼狐门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啊?”
宗正说:“据不正统的野史记载,鬼狐门创立于元朝后期,一开始鬼狐门掌门是元朝皇帝的御用国师,专门为皇帝炼制长生不老药。可当时不知出了什么事,鬼狐门的掌门一家被元帝满门抄斩,该掌门为报私仇投靠了农民军首领朱元璋,练就了一身邪术,从此把鬼狐门领上歧途。可在明朝建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鬼狐门几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当时的鬼狐门掌门去了哪,是死是活。当所有人都快把这个门派遗忘殆尽的时候,被剥魂的活死人又出现了。那是在日本侵略中国的第二年,在东北的森林里,一整个连的日本人一夜之间被活死人吃得一个不剩,一地的鲜血和带肉渣的人骨。不过自那以后活死人又消失了,直到几年前,师父下山办事才知道活死人和剥魂术根本没有退出过历史的舞台。他们隐藏得很深,做事不留痕迹,追踪起来困难重重,我花了五年多的时间也才查到龙王村,但龙王村绝不是他们的老巢。”
边婧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宗正笑说:“因为我是师兄你是师妹,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有些事情应该由我这个大师兄来背负。”
边婧翻个白眼:“姑姑真偏心!”
宗正说:“师父不是偏心,是心疼你,把你当女儿看待,不想你背负太多,只想看着你幸幸福福地生活下去。”
靳昌插了一句:“说了这么多,到底有没有办法走出这怪雾?”
边婧和宗正俩人都沉默了。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时,被刘燕花附身的邢老爷子带着奚丹丹来找靳昌他们。奚丹丹一进屋就对他们说她有办法带他们走出这片白雾。
屋里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奚丹丹。
边婧先质疑奚丹丹的人品:“你连你朝夕相处的学生都忍心加害,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们?”
靳昌也不信:“梅山派的人都没办法破解,你有办法?”
宗正也说:“可不嘛!要是你挖个坑给我们跳那就完蛋了!”
奚丹丹沉着气说:“我知道我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也很懊悔,这几天我一直在反省和自责,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绝不会和老板交换条件,我宁愿五年前轰轰烈烈地从断崖跳下去,也好过现在这样的下场!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我就是那个活着却已经死了的人!”
说着眼泪掉下来了:“我害死了我的学生,她们还都是孩子,她们是多么信任我,我却利用她们对我的信任……这些天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们,想起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我的心很不好受。所以我想做点事来弥补,来赎罪。求求你们,相信我一次。”
三个人不说话,面面相觑起来。
刘燕花说:“让她试试吧。”
边婧说:“不行。万一她耍花招那我所有人不都遭殃了?”
奚丹丹赶紧说道:“不,我不会耍花样的。”
刘燕花对边婧说:“你们都没办法走出这片怪雾,在海上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何不相信她一回?或许她真的可以带我们回岸边。”
靳昌想了想,说:“我觉得可以让她试试。”
边婧看了眼靳昌,又看了眼奚丹丹,奚丹丹的眼里流露着崇拜爱慕之光,她翻了个白眼,故意往这俩人中间一站,面对着奚丹丹,从身上掏出一道黄符,又倒了一碗水,把黄符化在水里,然后把这碗特殊的水断给奚丹丹:“喝了它,我们就信你。”
奚丹丹犹豫了一会,端起碗把水喝了个底朝天,喝完后铁着脸把碗还给边婧:“我喝了。”
边婧笑嘻嘻地鼓掌:“好,果然是女中豪杰!你刚才喝的这碗水名叫戳烂美人心,要是没有我的解药,时间一到你的心脏就会慢慢地一点点地烂掉,直到吐血身亡为止。不过只要你带我们上岸,我就会给你解药。其实我也不忍心看着这么美丽动人的大美女吐血身亡。”
奚丹丹的脸绷得很紧,一会青,一会白,她愤恨地瞪着边婧,咬牙切齿:“你放心,我一定带你们回去!”
靳昌他们跟着奚丹丹来到甲板上,这会的白雾比之前更为浓厚,能见度几乎为零,船员们手持电筒,打开头盔上的头灯为他们照明。
奚丹丹走到桅杆下面,其他人站在后面,边婧低声对宗正说:“看她玩什么。”宗正笑说:“我也很期待。”边婧兜里的胖鼠睡够了也探出头来,津津有味地瞧着美女奚丹丹作法。
说话间,只见奚丹丹取出了一支红胖子,手握住笔,像画画一样在空中肆意潇洒地挥舞了起来。
边婧不屑地嘀咕:“装神弄鬼!”宗正笑笑,全神贯注地盯着奚丹丹的方向看。
画笔来回挥舞,神奇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那白雾渐渐地退开,蓝天、白云、大海重又展现在人面前。所有人都看呆了,人群中不时地发出赞叹之声。边婧也有些看傻眼,她平生从没见过这样的方术。她看看宗正,宗正一副陶醉的模样,又看看靳昌,靳昌的眉头缓缓舒展,心中醋意泛起,故意大声说了句:“原来是神笔马良投胎转世啊!”
这话是故意说给奚丹丹听的,奚丹丹收了画笔转身回去,温柔地看着靳昌:“边大师抬举了!”
边婧“去”了一声,远眺一会,说:“我怎么觉得这海有点奇怪呢?”
奚丹丹笑说:“你想鸡蛋里挑骨头?”
边婧白她,刚想回嘴几句,可话刚到嘴边就让后面的船员们的欢呼声给打断了。船长激动地大喊:“指南针动了!我们可以回家了!”船员们大受鼓舞,纷纷对奚丹丹伸出大拇指,有些尚未结婚的年轻小伙子被奚丹丹的美貌和能力吸引住了,壮着胆子来表达爱慕之情。
奚丹丹面对年轻船员们的追求,故作娇羞和矜持地一一拒绝,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紧紧跟随着靳昌,寸步不离。船员们看出了怎么回事,便知趣地打消了念头。
边婧看不落奚丹丹做作虚假的样子,对宗正说:“宗正,你不觉得这海这天都很奇怪吗?就好像是……是一块流动的画布?”
宗正说:“再看看。”
船跟着指南针的方向一路返回,做出贡献的奚丹丹不再受锢于房中,终于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动了。船员们对她很客气,“大师大师”地称呼她,俨然把她当作了神人看待,她却不屑一顾。她整天跟在靳昌屁股后面大献殷勤,又是送饭送水的,还贤惠地洗起了男人的衣服。
她把那一脸盆的衣服拿起来放在鼻下嗅,上面浸透了男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令她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靳昌回房正好见到这一幕,厉声问她在干什么。她柔柔地说:“我在给你洗衣服。”
靳昌夺过那一脸盆衣服,板着脸说:“不用麻烦你了。”说着抱着脸盆来到了甲板上。
邢老爷子和邢滔正在钓鱼,他们破天荒地钓到了一桶鱼,邢滔见靳昌抱着一脸盆衣服,问:“靳昌大哥,你手受伤了怎么洗衣服?还是放着吧,反正快回家了。”
靳昌尴尬地笑笑,走过去把脸盆往甲板上一放,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他低头往桶里一瞧,里面的鱼活蹦乱跳的,可他心头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感。他捻灭香烟,从桶里捡了条鱼仔细观察起来。
邢滔黯然地说:“这些小黄鱼是我哥生前最爱吃的。”
靳昌一愣,重新把鱼放回到桶中,安慰说:“节哀顺变。”
邢滔抹了抹眼泪:“那些人太可恶了,杀了我小侄女又杀了我哥,如果我爸醒过来知道了我哥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所以我求刘燕花再多呆几天,多瞒几天是几天。”
靳昌说:“只有七天,否则你爸也会……”
“我知道,我一直都数着呢,今天是第四天。”邢滔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海上风大,我回去给爸拿件外套。”
靳昌看了眼邢滔这个孝子的背影,又点了根烟慢慢地抽起来:“那晚,是你放走那只怪物的吧?”
邢老爷子一怔,说话的声音却是刘燕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靳昌递了根烟给他,笑着说:“那断指的船员说他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女人的说话声,说帮啊什么的。”
刘燕花反驳:“女人?这船上不止我一个女人。你怎么不怀疑那个奚丹丹?”
靳昌又笑了:“那晚奚丹丹被关在房里有鬼差看着根本出不来。刘燕花,我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个理由能让你不惜背叛我们。”
邢老爷子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突然,砰的撞击声,船剧烈晃动,接着又是一击,船上骚动了起来,靳昌挽住邢老爷子的胳膊往里跑。转身时脚勾了勾鱼桶,鱼倒了一地,靳昌低头一看,惊得浑身血液犹如冻结一般。这哪是什么鱼?只是一地的鱼状的剪纸!他们都上当了!靳昌暗自后悔,悔不该相信奚丹丹的鬼话!
其他人听到声响,纷纷地从船舱里出来。石教授捧着书,摘下老花眼镜,直呼:“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边婧愤愤地跺脚:“奚丹丹人呢?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她怀里的胖鼠怕极了,又钻进兜里躲了起来,只探出一个鼠头,呜呜地叫唤。它警觉地竖起了一对小耳朵,眼睛直视着前方。
前方的海里飞腾起一条银鳞闪闪的大鱼尾巴,重重地拍了过来,那尾巴后面,十米高的大海浪翻腾、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