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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大小姐什么人,本王还真的不知道。”萧腾眼波闪了闪,毫不在乎地笑起来,“太子似乎找错地方了,既然云大小姐敢刺杀父皇,又怎么敢闯到兵营里来?”
“怎么不可能?这里可有老九坐镇,再安全不过了。”萧然才不信,他越看萧腾那样子,就越怀疑他把云暮雪给私藏起来了。
“太子似乎忘了,本王和云大小姐已经毫无瓜葛了。她敢刺杀父皇,本王还能容得下她吗?”
萧腾双目冷漠地看着萧然,压根儿不把他放在眼里。
萧然哪里会信?
就算云暮雪把父皇给杀死,这个老九也不见得会为父皇报仇!
他才信不着他的鬼话呢!
“既然九弟这般大义凌然,那就让孤搜查搜查你这军营可好?”萧然断定萧腾一副着急忙慌要走的样子,就是窝藏了云暮雪。
大军要是开拔了,他可就没机会去找云暮雪了。
“太子当真要搜?”萧腾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闪了闪,看着太子萧然的眸子一瞬不瞬,“你知道,要是扰了大军的行程,该是什么罪名!”
萧然见萧腾这个样子,更不会罢手,当即点头,“孤自然要搜。有什么事儿孤自会去向父皇请罪!”
“好,那就请吧。”萧腾等的就是他的话,他镇定自若地让开了身子,看着萧然,一字一句提醒道,“搜不着,太子该知道这栽赃陷害的罪,本王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好,九弟只管给父皇上折子。”萧然才不怕呢,他眼下就是想搜出云暮雪来。
见萧然执意如此,萧腾也不拦着,闪身让开。
萧然带着御林军从大军队伍中穿过,慢慢地看过去。
他看得很仔细,特别是对那些身量纤细的兵,看得尤为在意。
云暮雪既然女扮男装假扮过神医,就能扮成士兵。
脸可以易容,但是人的身量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萧腾要想带她走,也只能把她安插在队伍里。
只是令太子失望的是,他即使看得眼花缭乱,看了几百个身量高挑纤细的兵士,也没有一个像是云暮雪。
他怕云暮雪的易容术太高明,特意把看着外形相似的兵士拉到了一所帐篷里,亲自用手去摸人家。
要是女的,这一模还不得摸出来啊?
萧腾在外头看见萧然连这种下九流的手段都用上了,不由勾了勾唇角。
萧然这是有多大的自信,以为他把云暮雪安插在这清一色的男人堆里?
他对自己的女人,还不至于这般“放养”吧?
那是他的女人好不好?
就凭他萧腾的本事,至于让她藏在这些大老爷们堆里吗?
看着萧然的脸越来越黑,萧腾则悠闲地甩着马鞭子玩儿。
从早上到午后,大半日都过去了。
不仅仅耽误了大军的行程,还把一日的安排都给打破了。
不过,萧腾心底坦荡,自然不怕。
云暮雪也不知道跑哪儿了,这会子也没见萧朔回来,他竟有些不放心了。
那丫头精灵古怪,手段层出不穷,萧朔,未必能应付得了吧?
反正,他自己得力属下归隐,办什么事儿都能让他放心,可遇到了云暮雪,就没招儿了。
幸好那家伙不傻,知道不能把她带回来,就跟着她,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她!
萧腾这边神游太虚,想着该怎么才能让云暮雪回到他身边。
萧然那边则一无所获,气得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这兵营里旗甲鲜明的兵士,却无可奈何。
刚来那阵儿,他真的被萧腾那副样子给蒙骗了。
这个该死的老九,竟然装得那么害怕他搜查的样子,耽误了他大半日的时辰,云暮雪这会子怕早就躲远了。
一想到古灵精怪的云暮雪从此后就要和他再无瓜葛甚至终生不见时,萧然的心就揪疼起来。
他恨恨地出了帐篷,带着人马朝外走去。
萧腾则跟在后头一脸的愉悦,“太子好走,我这就递折子给父皇,告诉他老人家,太子阻拦了大军的行程,耽误了一日的功夫!”
不过是大半日,怎么就成了一日了?
但此刻萧然心情很差,不想跟这个落井下石的老九多说一句话,黑着脸径自去了。
萧腾望着那一阵烟尘飞扬,眸中的冷色渐渐地凝聚起来。
他一言不发大步上了战马,马鞭一扬,率领着大军就浩浩荡荡地出了兵营。
骑在战马上,他回首眺望着巍峨的城门,心里思绪万千。
看这样子,父皇是越发昏聩了。
大军开拔之际,他连送都不送,竟然还让太子满城去搜捕云暮雪!
为了自己早年那些孽缘,他竟然对自己亲生儿子撒谎,拆散他们的姻缘!
此去,他就没打算回来。
也许,等再回来,就该是兵戎相见了。
远望着这座承载着他欢乐童年和不幸少年的都城,萧腾只觉眼眶发酸。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拨转马头离开了。
前方,有他心爱的女子,为了她,他不能再软弱!
大军开拔过后,腾王府内。
芷莲郡主从屋内走出来,门前已经没有人守卫了。
自打成亲之后,萧腾就把她和她的丫头圈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不管是谁都别想出去。
门口,永远有两个黑衣人守着。
一日三茶六饭自有人送来,所需的各样东西都不曾亏待了她,只是她不能见着萧腾,萧腾也不可能到这院子里来。
她已经明白,萧腾这是在变着法儿的软禁她。
她怀着一腔闺阁少女的梦想,嫁给了他,没想到到头来成为了被他利用的一枚棋子。
芷莲郡主看着空无一人的院门口,欲哭无泪。
她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情,敞开胸怀接纳她了呢。
没想到,他对她不仅没有一丝怜惜,而且还囚禁了她这几日,他这是在报复她吧?
呵呵,她还以为在他心中能有几分地位,没想到,他竟然弃她如敝屣!
当年的那碗汤,是她的姑母皇后娘娘让她端给他的。
当时,他凯旋而回,成为大齐享誉内外的“战神”!
她一向仰慕他,早就向姑母表明了心意。只是皇上不答应,给他赐了婚,姑母则想让她做太子妃,她哭着闹着求着,好歹才没有让皇上为她和太子赐婚。
那一日,他轻袍绶带,金冠束发,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不,确切地说,朝皇上和皇后走近。
尽管隔着那么远,她还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可是看着那张惊才绝艳、郎若明珠的面容,她的心就莫名的如同小鹿在撞。
那样的他,如天神下凡,当真公子人如玉,翩翩若谪仙。
芷莲郡主的心都快要蹦出了腔子,一张脸红云满面。
皇后看出了端倪,招手叫到身边,对她附耳说了几句,芷莲郡主就娇羞满面地点了点头。
待到萧腾进了殿给皇上和皇后行过礼,被赐了座之后,芷莲郡主就用茶金色的托盘捧着一盖碗的银耳莲子羹出来,袅袅娜娜地献给了萧腾。
萧腾接过,皇后就笑道,“听闻你凯旋归来,芷莲就亲自去做了银耳莲子羹,连母后与你父皇都没尝上一口呢。”
萧腾当即就起身谢过芷莲郡主,却一口没尝。
不是他不喝,实在是因为芷莲郡主对他的这份独特让他消受不起。
芷莲郡主见他不给面子,急了,只好也给皇上和皇后、太子各自端了一碗。
看着皇上和皇后都抿了一口,萧腾这才尝了一口。
可是就是这一口,让他过后再也站不起来,身中剧毒,一夜之间头发白得像是老翁。
芷莲郡主不知道为何偏他吃了一口就成了这样了,她跑去向萧腾解释,可是萧腾闭门不见。
她不相信那碗银耳莲子羹里会有毒,因为同样的东西,皇上皇后和太子都尝过了,为何他们无事?
定是萧腾在其他地方中的毒,这不过是凑巧罢了。
但不管她怎么着急,萧腾就是不见他。
她对他的一腔深情,也随着他变成个残废而慢慢地淡了。可是这大齐找不到一个比他更优秀的男人,所以,她宁愿耗费了大好年华,也要等到那个能配得上她的出身和门第的人。
岁月蹉跎了年华,就在她精挑细选的时候,萧腾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她的一颗心又浮出了希望。
这一次,她不可能再放手。
虽然萧腾和云暮雪赐了婚,但是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拦路的一块小石头,只要踢开就好了。
她没想到,幸运之神竟会这么快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还没等她到宫里求姑母,皇上就下旨为他们赐了婚。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说萧腾忽然对云暮雪无情地翻脸,她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虽然对他们之间还有些介意,但只要他们成了亲,将来找机会除掉云暮雪那个小贱人,萧腾,不还是被她牢牢地给攥在了手中?
谁知道,她的算盘打得好,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新婚之夜,她莫名地就醉酒睡过去,等醒来,人已经出不了这个院门了。
萧腾也不见踪影,任凭她喊破喉咙也没人前来救她出去。
她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萧腾,从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她,他一直记得当年她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羹把他害成了残废。
今日,是成亲三日回门的日子。
芷莲郡主出来一看,腾王府除了她和陪嫁丫头,空落落的四处没有一个人影。
她带着丫头在府里像是孤魂一样地游荡,除了一座空荡荡的华丽的府邸,萧腾留给她的,什么都没有。
她几乎抓狂了。
这到底是种什么情况?
等她跑到大门外,跑到大街上,才打听到,原来,大齐边关烽火再燃,战事已起,腾王殿下被钦点为兵马大元帅,统率二十万大军,已经开赴边关了。
芷莲郡主听闻之后,瘫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她的夫君出征,她竟然音讯全无。
呵呵,这是不是天大的讽刺?
到头来,她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芷莲郡主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陈国公府,这才明白萧腾为何会娶她为妃。
原来,他早就谋划好了,不惜那般绝情地对待云暮雪,就是想重掌军权。
听说,云暮雪刺杀皇上未果,也已经逃出城外了。
她很是怀疑,这个阴谋,是不是这两个人先前就谋划好了,只不过演了一出戏给他们看看而已!
可恨他们当时演得那么逼真,云暮雪还大病了一场,连太子都被蒙骗过去了。
头一次,芷莲郡主对萧腾的计谋感到了害怕。
这个男人,心思真是深如海,让人捉摸不透。可是这样的萧腾,越发能激起芷莲郡主的强烈占有欲,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想了一夜,芷莲郡主在回府的第二天,就悄悄地带着细软和银两并一些丫头侍卫出了府。
她要去找萧腾,要除掉云暮雪这个绊脚石。
却说萧腾的大军已经行进了两日,在离京两百里的一座小镇洛河镇扎下了营。
归隐一路上已经留下了记号,云暮雪就歇在洛河镇的一家客栈里。
萧朔也已经找到了云暮雪,飞鸽传书今晚上要使出他的杀手锏把一定让云暮雪回到他的身边。
看着鸽子腿上绑着的一张字条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萧腾不屑地笑了。
就凭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能劝说得了云暮雪?
云暮雪是他看上的女人,能被萧朔那一套混迹女人的手段给收服吗?
他觉得很难!
吃过晚饭,大军安顿之后,萧腾换上一身便装,带着龙泽去了洛河镇那家“福来客栈”。
此时,正是客栈里的客人觥筹交错的时候。
云暮雪赶了一天的路,早就饿了。这会子正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喝着茶吃着点心。
店伙计满面笑容地站在一边问道,“几位,来点儿什么?”
归隐刚要接过菜单,就被云暮雪挥手给打开了,“小二,捡你们店里最好吃最贵的菜上,上满一桌子。”
归隐看着云暮雪那张豪气万千的脸,嘴角抽了抽,这一路上,这姑娘真是财大气粗啊。
不过,他花得起,谁让爷得罪了人家了呢。
“怎么?嘴抽筋了?”云暮雪看着归隐那副样子,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盯了他一眼,问道。
“呵呵,没事,没事儿。”归隐赶忙赔笑,瞪一眼还在发呆的小二,从袖内掏出一锭泛着青光的银锭丢过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菜,没看见姑娘饿着呢。”
“是,是,小的这就去。”小二眉开眼笑地捧着银锭蹬蹬地下去了。
这可是个有钱的主儿,一上来就要他把店里最贵的菜上满一桌子,今晚可得好生伺候着了。
菜上来了,虽然比不得京城的精致,但是很实惠,都是大盘子大碗的盛上来。
云暮雪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可以,于是就招呼碧如春红几个放开肚皮吃起来。
反正有归隐结账,她何必给他省着。
那个该死的负心男,他的银子不花白不花。
萧腾进了客栈上得二楼,要了云暮雪隔壁的雅间坐定,从一条缝隙里看到的就是她正在大快朵颐的一幕。
虽然这丫头没有什么大家闺秀的矜持,但是萧腾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心还是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有几日没见着她了?
似乎隔了好几个年头一样!
再见她,他竟然觉得是那么亲切,那么温暖,好似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半一样,看得他眼眶都发热了。
龙泽默默地守在一边,心里暗自诧异,主子多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怎么对这位云大小姐就束手无策了?
既然知道人已经在这儿,今晚要一间房直接办了不就成了?
对于主子来说,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这么苦着自己?
但是他可不敢把这话对萧腾讲,弄不好,主子会直接拍死他!
隔壁的雅间里,吃得热火朝天。
因为实在是饿了,所以一桌人也没什么尊卑贵贱之分。本来碧如和春红几个不敢坐下的,但云暮雪嫌这些人站一边儿碍事,索性都坐了。
归隐也坐在她对面,一桌子人除了吃饭的声音,没有一个说话的。那吃饭的样子,跟风卷残云一样,看得萧腾忍不住无声一笑。
这丫头,就跟怀里揣着多大的仇似的,干什么都带着一股狠劲儿。
估计她对自己的余火还未消吧?
一桌子饭不过是片刻就剩下了残羹剩炙,云暮雪吃得甚是满意,她掏出帕子揩了揩嘴角,看着归隐不吱声儿。
归隐明白这位大小姐的意思,忙喊来小二,“店家,收拾桌子,泡好茶来。”
小二麻溜地收拾了桌子,又去泡了一壶香茶来。
他为每个人都斟满了一杯之后,恭敬地要下去,却被云暮雪给叫住了,“听你们楼下有唱曲儿的,叫上来听听。”
小二喜得眉开眼笑,这主儿可真是个漫天撒钱的,刚这一桌子的菜都一百多两银子,再来个唱曲儿的,这一晚可不得二百两银子消耗?
不过,有钱的就是大爷,人家说的话,小二自然是颠颠地就去办了。
归隐皱了皱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眉飞色舞的女子。
幸亏没要酒喝,要是喝了酒,不得逛窑子啊?
听曲儿是一个姑娘家该做的吗?这都是那些有钱的富家子弟消遣的玩意儿,她怎么也学着了?
要是被主子知道她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上来听曲儿,主子不得扒了他的皮?
归隐这会子也不知道萧腾就在隔壁的雅间里看着,如果他知道,铁定得吓得不敢坐这儿。
云暮雪瞥一眼归隐那跟万年不化的冰山一样的脸,冷哼了一声,“怎么,见不得本小姐高兴?”
“哪里,哪里?属下怎么敢?”归隐可没忘了眼前这位才是主子正儿八经的王妃,忙赔笑说道。
“那怎么皱着一张脸,跟个核桃似的?”云暮雪可不相信他的鬼话,他明显就是看自己想听曲儿一脸不爽的样子。
但打死归隐,他都不敢说一个“不”字,眼下这主儿要是伺候不好,一个不小心给跑了,主子可就要了他的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