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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摸得舒服的萧腾,哪里肯放手?
那柔嫩细滑的质感,让他简直爱不释手了。
他对上她那双惺忪的睡眼,勾唇笑了。
那笑容,邪魅狷狂,透着一股子妖娆,看得云暮雪是眼花缭乱。
虽然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但这也无损他的绝世容颜。
云暮雪不禁愣住了。
女人长得美可以用倾国倾城,男人呢?
萧腾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妖孽下凡,不仅倾国倾城了,估计连全天下都能给倾倒了。
这样的男人,却落到了她的手心里,想想就觉得好玩!
这男人此刻正握着自己的脚腕,一个劲儿地摩挲着,就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
云暮雪不想让他得逞,杏眸一眯,那小眼神儿就变了。
“腾哥哥,疼。”一句娇嗲的话,成功地让萧腾收回了手。
他面色有些发白地急问着,“怎么了?还不见好吗?”
昨儿晚上他可是用了军中最好的伤药的,这会子也不见肿了,怎么还疼?
“不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脚腕子总得养上三个月才成!”
云暮雪没好气地哼唧着,这疼不还是拜他所赐?
要不是他躲在隔壁,她用得着那般下死力气去踢门?
她就是弄不懂这男人的心思,明明想见她想得要死,却非得偷偷摸摸地躲在隔壁雅间里。
不过依着她当时那气头上的脾性,若是真让她见着了萧腾,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手撕了他!
说到底,他和她还是因为那日的事情闹的。
云暮雪没想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也会一波三折。
想想未来,她就觉得有些没有头绪。
跟着萧腾目前来看算是唯一的出路了。
叹一口气,她无奈地又一头倒下,无声地瞪着帐子上的绣花。
萧腾见这丫头先还是一脸的怒气不满,这会子却又苦着脸一副苦瓜相了。
他不由也躺在了云暮雪身旁,盯着她的脸出神。
云暮雪被他那灼热的眼神看得久了,也很是不自在,气哼哼地翻身朝里,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萧腾无声地笑了。
他就喜欢这小女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发脾气就发脾气的小性子,不像芷莲郡主那样假惺惺的,看着就让他恶心。
“雪儿,怎么不高兴了?”萧腾把云暮雪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问道。
云暮雪没有回头,只是闭目养神。
“雪儿,是不是担心我们的未来?”萧腾揣摩着云暮雪的心意,小心地问着。
说实在的,这事儿的确是他不仁义。将计就计的时候,把她伤得那么深,这个时候,却对她不放手。
将来到边关,扯旗造反的时候,又害她担惊受怕的。
对于云暮雪来说,这很不公平。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没了云暮雪,他所做的这一切丝毫没有了意义。
他只能把云暮雪带在身边,跟着他顶风冒险。
“萧腾,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是说,如果……”云暮雪翻转过身来,看着萧腾的眼睛,一眨不眨,“你敌不过他们,该怎么办?”
既然要反,那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没有把握,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萧腾看着她那张担忧的小脸,心疼地伸出手来抚着,指腹上的薄茧在她幼嫩的肌肤上滑落,抚平了她内心的烦躁。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敢保证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你留在大齐被父皇和太子欺凌!”
萧腾面色郑重地说道,眸子里深邃不见底。
这么说,真有那样一天,他宁肯让她远走他乡,也不肯让她一同承担风险?
可是,那样,她一个人独活还有什么意思?
但这个男人目前给她的承诺,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吧?
跟着他,虽然有很多的艰辛,有很多的磨难,但他能给予她这么凝重的承诺,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么多天来的忧虑也随着萧腾的一句话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云暮雪望着他那双满含温情的眸子,默默地贴近了他的胸膛。
萧腾一颗心松懈了下来,心中的喜悦慢慢地扩大。
这小女人,还真是难搞定!
就在他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忽听云暮雪嘟囔了一句,声音有些低,他没有听清楚,忙问,“雪儿,你说什么?”
本来沉到肚里的心又忽地冒了上来,不知道这小女人又有什么问题了。
“我说,‘有夫如此,夫复何求’?”云暮雪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咯咯笑起来。
清晨的室内,充满了银铃般的笑声。
萧腾也跟着笑起来,那妖魅般的笑容使得室内蓬荜生辉!
大军开拔了。
洛河镇上到处都回响着嘹亮的军号声。
当地的官员们官袍靴带,沿街相送。百姓们家家设了香案,猪头香烛,鲜花澧酒跪拜,祈祷大军出征能够凯旋归来。
萧腾银色面具遮面,银色盔甲罩身,黑色丝绒披风,御风而行,烈烈如骄阳。
他端坐在那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坦然地接收着百姓们的膜拜,看得坐在他身侧马车里的云暮雪直摇头咋舌。
要是百姓们知晓这次他前去边关的目的,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们心中的战神呢。
果然,政治家的阴谋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
她虽然坐在马车里,但前呼后拥,四周都是执抢佩剑的兵士,把她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
更让她不解的是,萧腾特意让人给她拿来一套小号的军服让她换上。
她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老实地穿上了。
所以,此刻,坐在马车中的她,很是尴尬。
哪有一个穿着士兵服装的人,还坐着马车的?
只是萧腾非要坚持这么做,她也不好违拗了他。
但她心里有些忐忑,萧腾这么做,是在防着谁?
难道今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弄不懂,问萧腾,萧腾则笑着说没事,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就连碧如、春红、紫玉几个,都换上了士兵的军服。
也许,萧腾觉得女子在军中出没不方便,有些碍眼罢了。
这么一想,她倒是放心了。
一路从洛河镇出来,直奔下一个大镇——三河镇。
此处因为河流比较丰沛,所以这些镇子都以河来命名。
出了洛河镇,走了半日,大军停下,歇息半个时辰,吃些东西。
云暮雪一路上被晃得头晕眼花,此时马车停下来,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胃里翻腾得想吐。
这古代的马车真不是人坐的,但没办法,就这样的,她还属于特殊照顾了。
萧腾骑在马上隔着车帘小声问道,“雪儿,要不要下来透口气?”
“要,当然要了。”小女人带着气的声音传来,萧腾听得眉开眼笑,那面具后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他翻身下了马,云暮雪从车里下来,他伸手扶住了她,把她扶到了一处避风阴凉的大树下。
四周都是他的暗卫,所以,其他的人也没人看清腾王殿下怎么会对一个小兵这般殷勤。
坐在大树下的毡毯上,云暮雪才觉得好受了些。
她嘘出一口气,萧腾就递过一只大海碗过来,“喝口水吧。”
接过海碗尝了一口,才发觉这水不冷不热,正好喝。
抬头看萧腾时,却见他拿着一个牛皮水囊往嘴里咕噜咕噜灌水。
想必他喝的是冷水了。
云暮雪心下感动,这个男人不声不响,其实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
连这么点儿小事都替她想得这么周到!
以前听过一句老话,男人不管有多少钱,只要那钱全都为你花的,这样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萧腾也算是这类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花钱的男人了吧?
反正云暮雪这么觉得的。
萧腾喝完了水,见云暮雪还一口一口地抿着,指了指那海碗笑道,“这是特意给你们几个烧的,我们男人,这大热的天儿,喝凉水就好!”
“知道了。”云暮雪笑看了他一眼,把喝了一半的碗递给了碧如春红几个。
她们都是女子,跟着大军一路风餐露宿的,还是多保养些的好。
毕竟,女子比不得男子。
喝完了水,萧腾又递过来一块烤得热乎乎的馒头给云暮雪,云暮雪咬了一口,倒是松软喷香可口。
还没等她吃完这块馒头,萧腾又拿了一块烤熟牛肉过来。
看着云暮雪吃得很香,萧腾就放心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先凑合着,等到了镇上,再给你买些菜蔬吃。”
毕竟,云暮雪她们这几个女子不比男人,要是吃不上菜蔬,日子长了还是会生病的。
云暮雪感念他的细心体贴,点头笑道,“我知道了,车里有些果子,倒也不觉得干渴。你也多吃些。”
他一路上操心劳累,风吹日晒的,若是累倒了,可就麻烦了。
“我没事儿,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不累!”
这厮说着话的当儿,就挨着云暮雪坐下来。
碧如春红几个自然不能没眼色,赶紧就跑到了马车上去吃喝了。
萧腾则顺势揽着云暮雪入怀,两个人尽情地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闲暇时刻。
吃饱喝足之后,大军小憩片刻,就要出发了。
云暮雪则回到了车上,车上什么东西都齐全,就连马桶萧腾都给预备好了。
这一路上,有碧如春红几个相伴,外边萧腾又骑着马跟在车旁,云暮雪觉得很是安心。
晌午过后,她就有些困顿起来。
马车一路颠簸,云暮雪则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碧如和春红替换着,一人跟着睡了一会儿。紫玉身子不便,不能伺候云暮雪,也只能跟着睡了。
等云暮雪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内已经暗了。
她挑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已是暮色四合。
萧腾骑着白马,依然相伴在左右。那挺拔英姿勃发的身影,端坐在马背上,依然是那么地笔直,那么地威武。
云暮雪不由看痴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她,萧腾忽然转过头来往这边看来,恰好看到了云暮雪躲在帘子后偷看他的小脸。
云暮雪正犯花痴被人给抓了个现行,面上就是一热,有些抹不开脸。
虽然跟他这么熟稔,但到底这么盯着他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倏地缩回了脸,把帘子撂下。
耳边就听得一声轻笑,萧腾已经策马靠了过来,拿马鞭子敲了敲车窗,“雪儿,睡醒了?你在偷看我?”
云暮雪可不会承认,她轻哼一声,“谁看你来着,有什么好看的?”
萧腾和她斗嘴十分愉悦,这小女人知道偷偷摸摸地看他,是件好事儿。
他起了促狭之心,贴着车窗小声地逗她,“雪儿,我难道不好看吗?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我?等晚上安顿下来,为夫让你好好看个够可好?”
这厮这一日许是心情极佳,竟然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车内还有几个丫头,他就敢说这么肉麻的话,当真让云暮雪面红耳赤,羞涩不堪。
碧如和春红、紫玉几个捂着嘴偷偷地笑,怕云暮雪害羞,几个人都闭着眼睛装睡。
云暮雪被萧腾这厚脸皮给吓住了,她唯恐这厮再说出什么更出格的话来,连忙堵住这厮下面的话,“嗯,我是很喜欢看你,你可要说话算话,晚上一定要给我看哟。”
萧腾不料云暮雪竟会这么大方,当即就是一怔。
他还以为云暮雪会不承认笑话他一顿,可这小女人却笑呵呵地应承下来,倒是让他有些拿不准了。
不知道这小女人晚上还有什么花招?
她答应地这么痛快,不可能什么计策都没有的。
想想晚上还要和她斗智斗勇的,萧腾就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斗志,很是期盼夜晚快些来临。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大军就在前边一处背风的地方驻扎下来。
离下一个镇子三河镇还有几十里远,大军只能在这儿先安顿下来。
前头的探马络绎不绝地都派了出去,萧腾打头做先锋,带着两千人马就在这荒郊野外扎营驻守。
其余的人马由萧朔和几位副将带领着,在他们后头不足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很快就撑起来,萧腾饭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把萧朔和将领们召集了起来,部署夜晚的防守。
云暮雪带着几个丫头就在隔壁的小帐篷里坐着,先吃了饭。
过了一个多时辰,中军大帐中的会议才散了,萧朔笑嘻嘻地带着那些将领辞了出来。
过不多时,萧腾就让人把云暮雪叫过去。
云暮雪一进去,就见萧腾正坐在一张长条几案后边,低着头正看一份羊皮图册。
他一手揉着额头,一手点着羊皮卷,双眉紧蹙着,看得很是专注。
忙碌了一整天,夜晚还要分派任务,他也够累的了。
才不过二十出头的人,那眉间硬是挤出了两道皱纹了。
云暮雪叹一口气,轻轻地走近前,替他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他手上。
萧腾这才惊醒过来,忙道,“雪儿,你来了?吃饭了么?”
“吃过了。”云暮雪轻轻地说道,伸手就给他揉按起头来。
萧腾看着她笑了笑,又低下头去看那羊皮卷。
云暮雪无声地给他按着,良久,他才抬起头来,拉过云暮雪,顺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有你这么个懂医术的娘子,真好。这会子我的头也不疼了,舒服了许多!”
“口说没用,要来些实质的。”云暮雪打趣着她,朝他审出来一只雪白柔嫩的手。
“雪儿说吧,想要什么?”萧腾呵呵笑着抱紧了云暮雪,脸俯下来,在她那柔滑的面颊上就是一顿狂亲。
“今儿一天都没亲一下,真是想死为夫了。”这厮不正经起来也没个样儿,说起话来也开始胡言乱语了。
云暮雪挣脱开他的嘴,打了一下他不规矩的大手,嗔道,“这会子头又不疼了?刚才说什么来着?”
方才这家伙可是问她想要什么的,这一会儿就忘了?
“对对,娘子的话为夫怎敢忘?”萧腾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娘子说吧,想要什么?只要是为夫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
“你呀,少给我贫嘴!”云暮雪一个指头戳到他那宽阔的额头上,娇嗔道,“真金白银也比不得身康体健重要,你还是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吧。”
“嗯,娘子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大如山,为夫谨遵娘子教诲!”
云暮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以前她还觉得萧腾是个冷傲孤清的人,没想到这人性子也会转变,如今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可以和萧朔相媲美了。
“那现在夫君可是忙完了?是否可以用膳了?”云暮雪怪腔怪调地问道,惹来萧腾一阵哈哈大笑。
“为夫忙完了,娘子陪为夫进膳可好?”萧腾学着云暮雪的腔调逗乐子,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就命人摆上饭菜来。
不过是简单的清粥小菜馒头,萧腾许是饿了,吃得津津有味。
云暮雪吃饱了,托着腮看着他吃。
萧腾如风卷残云般很快就吃完了饭,看得云暮雪下巴颏子都快要惊掉了。
这家伙,哪里是在吃,简直就是在装饭!
“嘿嘿,吓着你了吧?”萧腾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笑道,“我们打仗的时候,吃东西比这个更快!”
云暮雪点点头。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疆场上可不等人的!
“雪儿,我们出去走走吧?”吃饱了饭,萧腾提议道。
云暮雪一天除了闷在马车上,就是坐在帐篷里,没有萧腾的话,她不敢随意走动,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见萧腾要和她到外头走走,云暮雪顿时高兴地笑起来,拉了萧腾的手就往外走。
萧腾摇头笑了,反握住她的小手,两个人相携走出了中军大帐。
夜色静谧安好,风带来泥土的清新。
天空中,银盘似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头顶,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儿吱吱叫着,充满了盛夏的气息。
他们两个在前头走着,归隐带着暗卫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群人都没人说话,像是怕惊了这静谧的夜一样!
帐篷就是架在草地上的,只是这一处的草要低矮些。
不远处,就是半人高的草丛。
萧腾见云暮雪要走远,忙拉了她一把,“别往那处去,小心里头有蛇!”
云暮雪被他拉得往后一退,差点儿倒在她的怀里,吓得心跟着剧跳了两下。
萧腾也没料到自己力道这么大,刚低了头说了声“雪儿……”,就听见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啊”的惨叫。
云暮雪被这声音给瘆得浑身汗毛直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抬头看萧腾时,就见他面色平静如初,波澜不惊地吩咐暗卫,“去看看。”
归隐一摆手,两个暗卫飞一般跑向了惨叫声的发源地。
萧腾也拉着云暮雪的手,带着人往那处走去!
不一会儿,那两个暗卫就跑了回来,急促地跟萧腾回禀,“主子,有蛇!”
听见这话,云暮雪稍稍地放了心,面色也恢复正常。
这荒郊野外的,又是盛夏季节,有蛇的确不足为怪。
萧腾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巡逻的士兵行走过程中不小心被蛇给咬了一口,又惊又吓,这才惨叫出声。
此时,随军的大夫已经给那士兵查看伤势了。
大军出发前,都是备齐了治疗毒虫蛇蚁的药材的,这会子,随军大夫已经给那士兵用了药,看上去并无大碍。
萧腾问了那士兵几句,也觉得是个意外,嘱咐了巡逻的人随身带着防蛇虫的药丸之后,就打算带着云暮雪离开。
夜已经深了,他不想让她跟着熬夜。
可是云暮雪看了眼那士兵小腿肚上的伤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蛇弄哪儿去了?”
既然咬了这士兵一口,恐怕那蛇多半被打死了。
她就想看看那是条什么样的蛇而已。
也许,这是出自一个医生的本能吧。
萧腾却怕她被死蛇给吓着,只道,“死蛇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那士兵却连忙答道,“被打死了,扔在了帐篷外边。”
云暮雪就抬脚朝外走去。
萧腾无法,只得跟上,谁让他有这么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