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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安和顾怀玉两人进来的时候,沈承安嘴角淤青,脸颊上也带了伤。
再看顾怀玉也没好到哪里去,扶着腰哎哟哎哟的叫。
屋子内这时候满是人,顾容珩和顾明夷早过来了。
顾明夷见状忙过去扶着顾怀玉:“三叔怎么成这样了?”
顾怀玉叫了两声摆手:“老了,打不过年轻人了。”
又挽回脸面道:“想当初我年轻时,京城里没人能打得过……”
话还没说完,顾容珩看过去打断他:“这年纪还折腾什么?”
“闪了腰就快去坐着。”
顾温心瞧见了这一幕也吓坏了,连忙看向已经坐在自己身边的沈承安:“你怎么将我三叔叔弄成这样?”
沈承安也很无奈,他一夜没睡,强应付着。
他自然不能真伤了顾怀玉,他也知道顾怀玉有本事,但毕竟岁数在那了,力气敏捷怎比得过他,可又不能完全被打,让顾怀玉觉得自己瞧不起他,没用全力。
倒是动了几招,自己脸上还挨了打呢,哪想顾怀玉先闪腰了。
沈承安可怜兮兮看向顾温心:“我哪里敢。”
又指了指自己嘴角:“我这里还伤了呢。”
顾温心被沈承安吸引去了目光,见沈承安嘴角还带了血,连忙叫丫头快去准备热水和药来,又用帕子替他擦那一丝血迹。
顾怀玉这时候扶着腰走到顾温心面前,满脸醋意:“没良心的,你三叔叔平日里对你多好,这会儿只管你夫君,不理你三叔叔了。”
顾温心歪着头笑:“三叔叔有三嫂嫂,可不归我管。”
可话虽是这么说,顾温心却体贴的叫来身边的丫头快去扶着顾怀玉,又叫旁边嬷嬷去叫院子里的先生来给顾怀玉推推腰。
顾怀玉这才笑开:“还是我温心关心我。”
沈承安瞧见顾温心没看他,那落在自己唇边的手指也移开,心下失落着,见着顾温心话说完了,又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看着她:“这里还有血么?”
顾温心这才忙将视线又落在沈承安身上。
四月站在一边默默看着,见着沈承安满眼里只有温心,无声笑了笑。
顾容珩坐在一边问沈承安:“那蜂箱可查到了?”
沈承安听见顾容珩问他,连忙看向顾容珩道:“查到了,城北一家养蜂的,那养的蜂日日闻一种异香,专做这种杀人的勾当。”
“听说是西域异士,才刚来京城不久。”
“并且价钱不菲,也不知之前做过几桩生意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便叫手下连锅端了送去官府去。”
顾怀玉在旁听了咬牙:“这陈之洞平日里不务正业,这些倒是知晓的快。”
顾容珩皱眉:“这手段的确没听说过,陈之洞还得再审审,恐怕他知晓的手段也不止这一件。”
中午的时候沈府设了宴,一大家子坐在一块,不过都是些场面客气话。
只不过陈氏一直未露面,顾家的倒没提,只当作不见,沈老太太倒主动提起了。
只见着沈老太太叹息一声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青霖平日里也忙,说到底也是我没管束好。”
“陈家的那个敢这么做,也是我那儿媳纵容了。”
“承安不忍心温心受委屈,我自然也心疼着,让陈氏好好思过思过。”
其实这事沈青霖本不打算关陈氏禁闭,在他看来不过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闯的祸事。
况且陈氏昨夜那般哭诉这些年委屈,他也看在眼里,想着就这么过去就是。
可偏偏沈承安不答应,说着若不将陈氏一并惩治了,那便断了关系去。
陈之洞有胆子要做这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陈氏,深究起来,说是与陈氏一点没有那也说不过去。
父子两人对峙着,到最后也是沈青霖妥协了,让陈氏禁闭三月,想让沈承安放下父子芥蒂。
儿子的羽翼越来越硬,官当的比他这做父亲的还大,本事也比他这做父亲的大,这些年自己也没怎么多管过他,全是靠着他自己挣回来的。
他不过多在太后面前多说承安几句好话罢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平庸的,自己的儿子出息,他怎么不高兴。
这边老太太将这话说出来,四月也附和两句场面话:“今我过去看温心,温心便对我说老太太对她好,替她做了主,心里头感激呢。”
“也说家里闹成这样,她心里也难受,等病好了,再到老太太跟前孝顺。”
“这孩子,身子不好也惦记着您呢。”
老太太被这话说的舒心,叹息:“也不是说那些客套话,温心那孩子在我跟前真真是得我喜欢的。”
“比我那孙子还讨我欢心,她这一遭事也是沈家对不起她,也是委屈她了。”
四月看了眼低着头坐在沈青霖旁边的两个孩子,大的也不过才九岁,这会儿拉拢着头,听见老太太的话,又眼神里带了些恨意。
四月暗暗看着心惊,这般你争我夺的门第里,恨意自小就埋下了。
陈氏禁闭出来,又是怎么教导孩子。
中午吃过饭,四月陪着沈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又去看了温心,陪着她坐会儿了才回去。
路上的马车上,四月看向顾容珩道:“陈氏那两孩子,只怕恨着承安。”
“他们日日跟在陈氏身边,长大了不得处处针对温心和承安?”
顾容珩侧头看向四月:“那四月觉得应该怎么办?”
四月想了下:“要不给那两孩子找一个好先生,或许现在教导还来得及。”
顾容珩握着四月的手低声道:“这年纪已是不好教导了,只要陈氏还在,再怎么教导也无用。”
说着顾容珩眼光有些冷漠,淡淡道:“况且何必好好教导他们,要让别人伤不了你,那便将他踩下去就是。”
“踩进淤泥里,一辈子翻不了身。”
顾容珩又看着四月:“只要我还在这位置上,踩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有什么难的。”
“就算他是太后侄子,那也仅此而已。”
“太后一个小地方来的没读过书的女子,不过看的眼前利益,稍微一挑拨便能乱了分寸,这些年了也没什么长进,朝臣们逼一逼,她又能靠谁去?”
“江山虽是皇帝的,可没有臣,那便是个空头皇帝,沈家除了沈承安,还有能拿的出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