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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着要回天衡山睡觉,但晏休走到半路就被拦下了。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老父亲。
钟离长身玉立站在七天神像旁,在他靠近后只抬了抬头。
顿时晏休的心头就泛上了种种委屈,在其他人面前,他不会太过放任自己的情绪,可在帝君的面前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帝君,他的老父亲,是整个提瓦特最最靠谱的神明了。
晏休双手掐诀让自己变成幼年的模样,接着就朝着老父亲的方向落下去。
钟离也没有辜负晏休的信任,在对方从空中落下时伸手接住了他。
晏休闷闷不乐的抱紧老父亲的脖子,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谢谢帝君来捞我和魈,要不是有您在,我可能要带着魈从隔壁世界转一圈才能回来。”
钟离没有接话,他如今是凡人钟离,捞人什么的,他可不知道。
“唉,帝君,这里就只有我们俩,您倒是说说话啊。”
钟离轻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对我用上敬称了。”
晏休卡了一下,其实对帝君用敬称才是常态,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把帝君当上司过,所以才很少这样。
他回想了一下后蔫哒哒的开口道:“这不是,见到浮舍大哥了嘛…从前总是被纠正。”
“哦?既然见到了,为何如今这般闷闷不乐的模样。”
钟离一下一下的在晏休背上轻拍,话音刚落人便已经从灵炬关回到了璃月港。
晏休没心情关注这些,他趴在老父亲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对方垂在背后的长发。
“能够知道浮舍的下落,数百年后还见到了最后一面,我自然是觉得开心的。”
说到这晏休顿了顿,思考了半晌才继续接着说,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魈他……帝君应该也知道吧,他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
“而且刚刚魈好过分啊!虽然知道帝君你会过来捞我们,但他完全不考虑我的想法,最后居然想把我和其他人一起送回地面,我很生气!”
钟离安静的听着晏休叭叭个不停,手上的动作停下,他在庭院中的桌边坐下,接着把对方放到另一个凳子上。
“他只是担心你,,而且,你也从没让让魈得逞过,不论多少次,魈最后总是会顺着你。”
晏休鼓了鼓脸颊,他伸手扒拉着面前的空茶杯,嘴里还在小声嘟囔!
“可每次都是这样!他们夜叉总是这样!不论经历过多少次,我都很生气!而且他每次都是为了保护别人,我生气都显得很无理取闹,但我真的很生气!”
这样的心态,困惑他许久许久了,从理智上来说,魈在做的事情,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且救人本就是好事。
但其他人和魈一比,重量很明显就不够看了,他没有办法用理智的思维去看待这一切,他只知道,魈每次都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却从来不曾考虑
他的想法。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
去阻止或者我做了什么,
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帝君,我真的不是自作多情吗?魈,真的需要我来做这些事吗?”
钟离不知道他们一行人在地底都经历了什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一番话,他倒茶的动作都顿住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恢复了。
“怎么突然这么想,你们两个相互陪伴千年,最了解魈的该是你才对。”
晏休长长的叹了口,碧绿的眼眸中满是困惑,他也不去看老父亲的眼睛,啪叽一下趴在桌子上将头侧向另一边才回答这个问题。
“我也以为我很了解魈,但现在我有点不确认了,魈真的需要我做这些吗?我无法从心中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散兵有想要去做的事情,虽然知道他此去危险重重,但我也清楚,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所以我没有想过阻拦,魈是朋友,散兵也是,可如果魈要去做危险的事,我却想要阻拦。”
晏休说完后将头转回来,重新看向靠谱的老父亲想要寻求答案。
“帝君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呢?”
钟离垂眸,他嘴角控制不住的弯了弯,他想到了此前见过的画面,璃月港中人类何其多,他也曾见过人类父亲给困惑的孩子解答疑问。
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若是有一天,我必须去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不行!不可以!”晏休都没等到老父亲说完就支棱起来,情绪激动的反驳。
帝君这么强大的神明都说是危险的事,他都想象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危险,提瓦特毁灭都不过如此吧,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
不行,无法想象,而且他根本没那个本事阻止老父亲,连想要带着人跑路都做不到,虽然他可以去往别的世界,但要是帝君不本人不愿意,他也毫无办法。
说到底,他和魈与帝君并不一样,魈和帝君心中装着众生,但他没有,众生于他并不那么重要,而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在乎的人好好藏起来,不要去干任何危险的事情。
钟离见晏休陷入沉思,他没有开口打扰对方,老神在在的端着茶杯呷了一口杯中的茶。
他活的年岁太长了,许多事情在他眼中就像透明的一般,晏休的想法和困惑自然也瞒不过他,虽然这个孩子和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太一样,但他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唔,不如说,正是因为晏休他才体验到种种不同的体验,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像这样教导孩子和替孩子解惑就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晏休思来想去,总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可仔细去想又找不出理由来。
不过他做了危险的事情,帝君和魈也会为此生气,唔,将人物换一换,他会生气也不能算是无理取闹。
只是越想晏休就越发的心虚,虽然出发点是不一样的,但总是有办法把自己弄到很危险的境地,这一点他和魈倒是半斤八两。
“帝
君,爹爹!别喝茶了,我根本想不明白啊。”晏休可怜巴巴的盯着老父亲不放,大有一副,你不放下茶杯我就一直盯着你的架势。
钟离放下茶杯勾了勾嘴角,乘着对方没注意,伸手捏住晏休肉嘟嘟的脸颊。
“这种事情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心中困惑的事情由魈引发也该去找魈。”
“唔!那您倒是放开我呀!我就知道,帝君只是想捏我的脸。”嘴上这么说着,晏休倒是一动不动的任由帝君捏了个够。
待到老父亲松开手,他才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一边揉一边假模假样的装作伤心的模样道:“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帝君和魈都不在乎我,我还是回天衡山上去好了。”
蹦下石凳,晏休转头就朝着门口走去。
奇怪的是,老父亲这次没有拦他,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时老父亲绝对会配合他的,晏休惊疑不定的盯着老爷子看了半晌,但他的老父亲段位比他高太多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任何不对来。
晏休疑神疑鬼的朝着门口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还未等他走到门口呢,门口就传来吱呀一声。
让他困惑不已的罪魁祸首从门外走了进来。
晏休一脸的我就知道,他转头满眼控诉的盯着老父亲的眼睛。
“帝君太坏心眼了!”
见到魈,晏休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他方才还和帝君抱怨过,现在突然就见到了正主,难免有些心虚,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心虚,绝对不是什么别的。
晏休疯狂在心中催眠自己,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魈讨论那些有的没的,他还在生气呢!
“咳!我回天衡山了!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晏休说完就从魈的旁边走过,向着门外走去。
说了哄不好就是哄不好,必须要让魈知道他的决心才行,而且,方才和帝君所讨论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魈和帝君一样,对他来说不止是朋友而已,还是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家人,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知到这一点。
散兵是朋友,因为是朋友,所以才选择尊重对方的选择,而不是去干涉。
就晏休在璃月港观察人类所知道的,人类世界中,家人之间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不管多不多余,是不是自作多情,对家人的关心会促使他们去做出行动。
想通以后晏休更气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冲着魈重重的再次哼了一声。
笨蛋魈!自己想去吧!
不去管魈现在是什么表情,晏休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后,就继续朝着门外走去,他得回天衡山上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才行,最起码得让自己消消气才行。
不然以魈他们夜叉那个轴的不行的性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后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魈已经很轴了,又是个情绪极度内敛的闷葫芦,要是他说了什么,估计会一直记在心里,别的也就算了,伤人的话要是一直记在心里,他都不知道魈会想到哪里去。
“唉…生活不易啊,明明我才是最小的,却要担心这么多,简直就像养了什么敏感又脆弱的小动物,得时刻注意对方的心理健康。”晏休走在璃月港的大街上,明明顶着人类幼崽的外表,却活像是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小老头一般,满脸老气横秋的感叹着生活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