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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私人保镖护送着林江医院的救护车开进东大,后面跟着三辆车,一辆由胡子健带着蔡亦可。
另外两辆车上坐着几个身份不明人士,他们目送救护车进了校门,就在门口自行找个地方等着了。
蔡亦可从后窗看了一眼那些明显身份不良的人,心情复杂,她也是几天前才知道老爸居然是金盆洗手的非正道人士,天呐,那么随和儒雅的人!
而胡子健的反应就有趣多了,他先是一惊,随后有事没事就去蔡亦可家坐坐,试图从未来丈母娘那里挖到些岳父大人的江湖故事,可惜几次都没等他开口,就被岳父一个眼神灭杀了。
“哎亦可,你说,怎么以前没觉得你爸这人特有杀气呢?”胡子健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
蔡亦可冲他翻了个白眼,小拳头杵到鼻子下面:“杀气?要不要现在就让你尝一下什么叫杀气?”
胡子健嘻嘻一笑,伸出舌头极快地舔了一口:“嗯,甜的。”
“噫!恶心!”蔡亦可甩手。
救护车开到博克心理学研究中心楼下,随行的张医生试图一同上楼观摩,他很好奇研究中心会用什么方法唤醒这个病人,可惜楼下七八个彼岸公司派过来常驻中心的保安阻止了他的脚步。
研究中心顶层已经专门另外辟出一间小实验室供池潜使用,此刻里面显得有些拥挤,因为罗德尔许诺的四台stx-1还没有运到,所有研究员都挤到这里来了。
“你这次还需要悠悠进去帮忙么?”傅水低声在池潜耳旁问。
池潜摇了摇头:“不用,亦为是生理病态,不是心理病态样本,他的意识空间应该用不着悠悠,我先进去看看再说。”
“嗯,那你小心。”
池潜颇觉意外地看了傅水一眼,发觉她依然一副冷漠的表情,不由笑了笑。
作为实验室隔断的玻璃缓缓开始雾化,其他研究员被温格赶了出去,像上次一样,只留下玛威、老叶,还有傅水,但是傅水看了看站在外面的蔡亦可,却走了出去。
被特许进入实验室的蔡亦可站在玻璃前,表情紧张地看着池潜和弟弟的身影慢慢消失,耳边响起傅水的声音:“走,我们去屏幕前看。”
池潜看了一眼已经在舱内就位的蔡亦为。昏迷多日,这个长相酷似蔡亦可的男孩脸色有些苍白,此刻呼吸依旧平缓,胸口轻微起伏,宛如熟睡。
玛威按下关舱键,玻璃罩缓缓合拢。
池潜回身在机器里躺好,温格走上前来,俯身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仔细看过这个男孩的病历,我个人推测他是因为什么意外,长时间缺氧,导致他的大脑出于人体本能反应,防御性地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有点类似溺水的后果,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大脑各区域机能正常,完好无损。
“所以我猜他的自主意识可能已经完全迷失在潜意识中,没有自主意识控制,他的潜意识空间将会是极度混乱不可测的,要比焦泰熙那种单纯人格分裂更加危险,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太危险,不建议你进入他的潜意识。”
“没关系,抛开私人关系,科学研究也总是会有一定风险的是不是?我愿意尝试一下。”池潜微笑着回答。
温格叹了口气,他听出这个年轻人虽然平静但是绝对坚定的态度,摇了摇头:“好吧,池博士,那么我最后提醒你一句,隐士的身体能量消耗是非常大的,你注意时间,不能像上次那么久才出来,以免发生意外。”
“谢谢,温格教授。”池潜微笑点头。
玻璃罩缓缓合上,增氧程序开启。
池潜站在阴暗的空间中,已经没有最初的那种不适感,他看了看周围,依然从兜里掏出一只机械表,放在脚边。
用自己的意识命令搜寻蔡亦为的位置,果然如温格推测的那样,并没有出现任何光亮,stx-1无法直接找到蔡亦为的自主意识。
可是随着他的意念,池潜的周围出现了很多影影绰绰的黑影,看来,stx-1虽然没有找到自主意识,但是找到了蔡亦为大脑神经活动相对活跃的位置。
慢慢走近那些黑影,没有发现任何思卫的踪迹,所以在这个异常昏暗的空间里,池潜更加难以分辨在黑暗中幻生幻灭的那些画面,索性随意找了一团,走了进去。
傅水将目光从屏幕转向身旁的蔡亦可,劝道:“好了,池潜进入亦为的潜意识了,下面的情况我们已经没法观看,根据之前的经验,他会花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因为潜意识空间的时间比我们现实慢很多,你还是去那边的沙发坐着等吧。”
蔡亦可的双手在身前搅紧,她的目光仍然盯着屏幕,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再看一会儿。”
傅水点点头,也不勉强她,自己离开屏幕,向放着stx-1的实验室內间走去。
“这孩子平时都看了些啥玩意?”池潜看着周围的画面,有些头疼。
无数流淌着墨汁一般液体的残破尸体,堆积成一座座巨大的金字塔造型,一眼看不到边,一辆冒着青烟的长长电车,无声无息地开过来,黑乎乎的窗户边,飘着发黑的窗帘,里面忽然爆发一声刺耳尖叫,滚滚浓烟如同妖怪一般扭动着翻滚着迎面扑来。
池潜的视线立刻被淹没,他站住,轻轻吹了口气,一条笔直的通道在烟幕中出现,脚下是无数电脑键盘铺就的道路。
“嗯,看来离他不远。”池潜看见这条奇特的道路,笑了笑,暗道运气还不错。
快速沿着键盘路移动,很快,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团巨大的水草一样的东西缓缓飘动,看起来,飘动的姿态还挺优美和缓的,无数墨点在“水草”间游进游出,走近一点后,发觉这团黑色水草里面,有一道扭曲的白缝。
等池潜走到跟前看清这些都是啥后,忍不住笑了,“哎,青春期的小男孩啊。”
他伸手努力拨开这头巨大无比的长发,直到完全露出下面白衬衫的缝,拉开这道缝,里面居然露出一个硕大无比的屁股,忍着笑,池潜一脚踹在屁股上,走了进去。
“啊?这……这是绝杀游戏?”池潜看到里面的画面后,愣住了。
他立足的地方是个山坡,下方是一座巨大城市的残破景象——最经典的一幅绝杀游戏地图。
这地图池潜倒是玩过,仔细扫视一遍后,找到了城市的入口方向,他立刻拔脚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