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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司徒箜伸手轻轻掀起右臂上的黑布,黑布之下是一根森白的臂骨。
他咬着牙,伸手轻触臂骨,当指尖触及右臂骨旁翻起的血肉,竟然没有一丝痛感。
司徒箜皱着眉头,用黑布重新绑住臂骨,冲着前方微微叹气:“虽然不疼,但这口子怕是好不了了······”
公孙沭见司徒箜站在原地,于是折返来到司徒箜的面前。
他刚走近,一块黑布赫然出现在他的眼中。
公孙沭伸手抓住黑布,司徒箜自然使劲向下一压,阻止公孙沭将黑布掀开。
公孙沭加大力道,问:“下面是什么?”
司徒箜冲他挤出一个微笑,说:“什么都没有。”
公孙沭先开口:
“什么都没有?”
“当然,什么都没有······”
“那你绑着干什么?”
“绑着······好看······”
司徒箜编不下去,沉默了一会。
公孙沭乘机伸手一扯,黑布向他直接飞来。
电光火石之间,司徒箜本能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黑布的末端。
此时,二人站在狭小的洞窟之中,一块黑布将二人联系起来。
公孙沭死死盯着司徒箜的右臂,以及右臂上露出的森森白骨。
司徒箜竟然浑然不知,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对公孙沭说:“我说了,下面没东西,你怎么······”
公孙沭目光向下一移,最终定格在司徒箜少掉一段的黑色衣摆上,随后他说出一句话打断了司徒箜:“受伤了为什么不给我说,你以为自己扛着就可以了吗?”
司徒箜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右手紧紧握着黑布,手臂上的伤口在公孙沭面前一览无余。
既然瞒不过,司徒箜叹了一口气,说:“被狗咬的,没什么事。”
公孙沭将握着黑布的手一松,对他说:“我这里没有伤药,进了鬼村,为你寻一些。”
司徒箜以为他要骂自己,结果竟然如此平淡。
司徒箜将黑布扯回,重新绑在右臂上。
公孙沭见他绑好手臂,问:“疼吗?”
司徒箜冲他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走吧,看看这洞后面是什么。”
公孙沭点点头,转身走向洞窟的尽头。
司徒箜也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一步,
两步,
三步,
······
二人越走越深,四周的空间也愈来愈小。
突然,公孙沭停下脚步。
司徒箜直接撞在他的身上,发着牢骚:“诶呦,你突然停下也不说一下。害我······”
公孙沭并没有理会司徒箜的牢骚,他右手一挥,唤出无常刃,对着石墙使劲一捅。
细长的白刃轻松没入石墙,就好像刀头刺入豆腐一般,显得格外轻松。
公孙沭手握无常刃,向下一拉,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石墙破碎开来。
当公孙沭将无常刃收起时,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面对如此情景,公孙沭也倍感诧异,他望着白光,喃喃道:“这里怎么会有阳光?”
“咕咕咕!”
司徒箜准备询问公孙沭的时候,一声鸡鸣划破天际。
这边声音刚落,另一边又有一声鸡鸣响起。
“咕咕咕!”
公孙沭听着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他皱紧眉头,喃喃道:“阴界除了地狱外,只有一个地方被阳光浸染,那就是令生魂颤抖的——金鸡山!”
司徒箜在漆黑的世界中不断地徘徊,此时的光芒正是他所期盼的——希望。
他蹭过公孙沭的肩膀,向光亮处走去。
公孙沭见他如此这般,心想说是不管用了,所以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向后一拉,直接将其摔到背后。
司徒箜倒在地上,愤愤地说:“你干什么!”
公孙沭转身走到他的身前,俯视着他,说:“你想清楚,这是阴间!”
司徒箜突然一怔,重复着公孙沭的话语:“阴间······阴间?”
他低下头,思考着:“阴间?这里是阴间。那阳光到底是什么?”
司徒箜思考片刻,抬起头,问:“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公孙沭摇摇头,突然冲他一笑,说:“你知道金鸡山吗?”
“金鸡山?那不是传说中的地方?”
“当然不是,黑狗岭是无尽的黑暗;金鸡山是无尽的光明。”
“能看清不是更好吗?”
“你是魂啊!见光会被灼烧的。”
司徒箜沉默了一会,问:“那······怎么办?”
公孙沭直接脱下自己的白袍,伸手递在司徒箜的面前。
司徒箜看着他,却不伸手接过。
公孙沭抖了抖手,示意他接过:“这白无常服可以为你抵挡阳光,你穿上······”
司徒箜摇摇头,依旧不伸手接过衣服。
他看着衣服,一副为难的样子,问:“我穿上以后,你怎么办?”
公孙沭一下怔在那里,他没有想到千年前,自己内心中早已逝去的那份善良;那份怜悯,竟会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重新引燃。
半晌后。
公孙沭将白无常服扔向司徒箜,自己唤出无常刃,头也不回地走向洒满阳光的喧嚣之地。
[箬尘:金鸡山]
[金鸡山是生魂要渡过的第二道难关。
当然,也是阴界用来限制生魂流量的第二道屏障。
这里光芒流转,灼烧万野,金鸡啸穹,啄魂碎灵!
生魂只要踏入此地,便暴露在阳光下,魂体经受光芒的灼烧。
金鸡的利喙可以贯穿生魂的筋骨,随着鸡头向上一挑,它带着倒钩的尖嘴便将生魂的骨头直接啄下,随后便扬长而去。
当然不止是一只金鸡,它们喜欢群体作战。
所以,它每一次出动,都是鸡飞魂散。
死去的生魂呢?
他们自然不能变成金鸡,只能残缺着身子躺在光明下,等待烈阳的灼烧。
如果真要踏入此地,一般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成功逃离;要么被金鸡分魂,骨架散落遍野,等待着烈阳将其灼烧殆尽。]
司徒箜伸手接住白色无常服,望着远去的公孙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司徒箜发呆的时候,公孙沭已经走出洞窟。
此时,一束光照在他的手臂上,被光覆盖的地方立马泛起一股黑烟。
公孙沭唤出一块白布,挥手将其披在身上,尽可能地避免皮肤被烈阳照耀。
司徒箜见公孙沭已经走出,自己也不矫情,直接换上白无常服,走出洞窟。
他一出洞窟,看见一个身披白布的身影伫立在光影下。
司徒箜轻声问道:“公孙沭?”
身影缓缓一转,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司徒箜一笑,说:“不亏是阴司,竟然不惧烈阳!”
公孙沭将白布向上一撩,盖住自己略微发黑的手臂,对司徒箜说:“当然!”
“咕咕咕!”
话还没说几句,一声鸡鸣便直破云霄。
公孙沭挥手唤出无常刃,说:“时间不早了,走了!”
司徒箜点点头,正准备说话,一只金鸡扑闪着翅膀向他扑来。
说是迟,那是快,公孙沭右手轻握无常刃,一个流畅地转身,对金鸡挥出一剑。
剑身略起一阵微风,金鸡本能地向侧边一躲,剑刃直接削在它的翅膀上,最后金鸡倒在地上不停地鸣叫。
司徒箜看着公孙沭,心想:“没想到他使剑如此强悍,反应何等迅速!如果他慢一步,或许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公孙沭见司徒箜一直盯着自己,只好将目光转向一旁,问:“盯着我干甚?”
司徒箜不假思索地说:“你要是放到我们军中,定是个将军!”
公孙沭微微一笑,将无常刃向上一挑,指了指远处冲来的鸡群说:“现在还不是互夸的时候,我们要赶紧走了!”
“咕咕咕!”
公孙沭话音未落,他脚下的金鸡发出一声鸡鸣响破天际。
司徒箜随着公孙沭手指的方向望去,这声鸡鸣仿佛指引着浩浩荡荡的鸡群。
鸡群向二人奔来,公孙沭伸手拉住还在发愣的司徒箜,向后跑去。
二人奔逃的时候,司徒箜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生魂,由于根本来不及躲避,他直接撞在生魂上,将其撞的粉碎。
二人愈跑愈深,眼前突然出现浩浩荡荡的生魂,每一只生魂都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走。
公孙沭深呼一口气,心想:“已经进入金鸡山了。”
随后,他对司徒箜说:“快!我们混到生魂中。”
司徒箜二话不说直接向前一跃,落到一个生魂头上。
落地后,他对生魂抱歉地说道:“大哥,小弟有难,对不住了!”
司徒箜将生魂向前一推,扑来的金鸡与其撞个满怀。
公孙沭站在不远处冲他喊道:“司徒箜,赶紧过来!”
那只金鸡趁司徒箜寻着声音回头的一瞬间,它发出一声鸣叫,利爪向生魂一扯,直接将其撕出一个裂口。
金鸡破开四周生魂的阻挡,它挥舞着翅膀向司徒箜扑来。
刚刚生魂被利爪撕裂的场景还在司徒箜脑里徘徊,他望着飞来的金鸡,一双利爪悬在空中,他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一秒,
两秒,
三秒,
······
眼看利爪就要触碰到司徒箜的脖颈。
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然没有躲避,而是选择抵抗!
司徒箜将手向上一伸,直接抓住金鸡的一条腿,随后向下重重一砸,将其摔在地上。
司徒箜看了看刚刚握住金鸡的手,又瞧了瞧倒在地上准备站起的金鸡,不知所措。
突然一声叫喊将司徒箜惊醒,他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声音的发出者是公孙沭。
这时,金鸡已经缓缓站起,它摇了摇头,盯着司徒箜。
司徒箜二话不说,对着金鸡就是一脚,金鸡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他踢了出去。
随后,司徒箜头也不回地向公孙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