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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木虽然自大,但也不是个蠢人。他带军打仗多年,自然知晓行军时间和路线,是不可泄露的军事机密。
但同时又因为自大,且看云舒年纪轻轻还是个商人,倒也没怀疑云舒这个问题的目的,只淡淡道:
“本王的计划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将本王的条件如实回禀给公主。”
云舒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立即道:
“殿下要求突勒军可以自由出入乌思所有城镇,那就表示突勒军若要攻入乌思王都,乌思各城均不得反抗。
殿下此举,岂不是要公主殿下将整个乌思,拱手献予突勒?
即便公主殿下能够答应,乌思朝臣和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云舒完全从乌思的角度考虑,彻彻底底一副公主府幕僚的姿态。
阿依木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碗猛地摔到地上。
“你刚刚还说公主可以答应本王的条件,怎么转头就拒绝了本王的要求?”
酒碗的碎裂之声,吓得所有人胆战心惊,噤若寒蝉。
而云舒却不卑不亢道:
“若是突勒因为公主所答应的条件,直接攻入乌思王城,使得乌思灭国,那公主这个女王当得又有何意义?
公主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要因此而背上千古骂名。
既是合作,自然该是双赢的结果。
殿下您的要求,于公主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公主如何能够答应?”
阿依木一双鹰目,冷冷地盯着云舒。若是其他人,早就被吓得冷汗连连,但云舒的面上却没有一丝的害怕。
而云舒不怕,是因为在他看来,阿依木虽然看着凶狠,但是对自己并没有起杀心。因为阿依木到现在为止,头顶上都是顶着黄名。
既然对方对自己没有杀心,那他就不用太过担心。
阿依木盯着云舒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年轻商人有些意思。他早就知道自己凶名在外,即便是在突勒,也很少有人能顶住自己的气势压迫,但这个小商人,居然这般沉得住气,倒是让他高看了几分。
突勒人向来喜欢有勇气有胆量的人。
云舒还在等着阿依木的下一步反应,没想到对方头顶的黄名,突然就变成了绿名。
云舒:“???”
这人到底脑补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对自己有好感了?
阿依木觉得云舒有些意思后,很快就收了自身的气势,重新慵懒地靠在宽大的圈椅上。
“本王没打算要灭了乌思,对乌思王都也没有兴趣。不过你们的顾虑,本王也能明白。”
云舒耐心地听着。
阿依木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小小的乌思,对于自己离谱的条件,他也知道,乌思人不会轻易答应。
本来他还想再拉扯一段时间,给乌思公主上些压力,但眼前这个谈判官让他挺欣赏,于是阿依木也懒得再拉
扯(),直接将自己离谱的条件让后让了让。
既然要让对方放心自己不会攻入王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得说出具体想要哪些城池的通行权,于是他想了想道:
“你回去禀告公主,就说本王只要鲁东、轮台和乌善三城的通行权,以及五万大军的粮草供应。至于时间和用意,公主就不必多问了,让三城提前准备好粮草,到时全力配合本王行动即可。”
阿依木原先只是要从一城借道,但如今却直接要了三城,并加了让乌思为他提供粮草的条件。在他看来,借道后的粮草着实是个大问题,若是乌思可以提供粮草,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他敢说出这三城以及大军数量,也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云舒垂眸,立即在脑中勾勒出乌思与西州的边境图。
乌思与大雍接壤的城池只有三座,正是阿依木要通行权的这三座。而这三城中,除了鲁东之外,乌善和轮台都只是小城镇,人口不多,兵力也弱。
云舒曾听庞农调侃,他们巡视边境的时候,曾预估过乌善城内的守卫最多只有五百,战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若要攻打乌思简单得很,而他们不动手,也是因为平衡暂时不好打破。
西州军确实对乌善和轮台这两城有些轻视。
不管阿依木话中的信息是否有所隐瞒,但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是要从这几城当中,突袭西州。至于突勒军的真实人数,他宁可相信会更多,也不能大意。
云舒拱手道:“殿下的要求,在下会立即禀告给公主,相信殿下的条件,公主一定会认真考虑。”
探听到这些信息后,再谈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于是云舒打算撤退。
阿依木知道自己这个条件,既过分又不太过分,乌思公主很可能会咬咬牙就这样答应了。
他见云舒答应,伸手指了指闪着七彩光芒的狼神像,眼中闪过炽热,问道:“你说的‘得狼神像者,得天下’,可是真的?”
云舒顿了一下后,立即恭维道:
“自然是真的,七彩琉璃狼神像,世间只此一件。殿下雄才大略英勇不凡,只有您这样的王者,才有资格拥有它。而它如今到了殿下手中,也正说明殿下您是天命所归,日后必定能够继承汗位,打败大雍和瓦耶,成为天下之主。”
云舒的马屁,拍得阿依木通体舒畅。
若是在突勒,听到人说他可以继承汗位,阿依木可能还要斥责对方一番,表示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是在乌思,他可不怕突勒的那些兄弟听到。
他本就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对于云舒的奉承,自然受用得很。
同时他也觉得这个大雍人,对于大雍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不然怎么能说出打败大雍这样的话。
怪不得这人能当乌思公主的说客。
阿依木对云舒更有好感了,他难得露出一丝和蔼可亲,问道:“既然你说本王会成为天下之主,那可愿意当本王的幕僚,随本王一同回突勒?”
()云舒虽然是大雍人,但并没有古人那种根深蒂固的想法,打败大雍这种在古人看来大逆不道的话,他说得毫无压力。
说一说,又不会变成真的。
只是他实在是没料到,阿依木会突然对自己发出邀请。
看着阿依木脑袋上越来越绿的名字,云舒默了一下,不明白对方怎么就看中自己了,但他也没有直接拒绝。
“多谢殿下厚爱,能成为殿下的幕僚是在下的荣幸,只是闲庭年纪尚幼,随殿下回突勒这样的大事,还是得回家亲自禀报给父亲知晓才好,书信怕是不能说清。”
阿依木难得对其他人发出这样的邀请,他这般自负的性格,自然不允许别人拒绝。
所以,云舒的识趣,让他很是满意。看着云舒嫩得滴水的脸,阿依木自然也就允了对方回家。
“你回禀了父亲后,立即启程来突勒找本王。日后本王成为天下之主,封你为大夫。”
对于封官,阿依木不过随口一说,他手下的官员,哪个没被他允过官职。云舒自然也不会当真,更要紧的是,他也不会去突勒。
云舒应下后,阿依木更满意了,除了满意云舒这个人外,更满意自己从乌思公主手里挖走了人。
双方谈定后,云舒回去禀报伊赛公主。
马车上,公主府的总管忍不住咋舌。
他一直服侍公主,乌思的那些王子也都不敢给他什么脸色,但即便如此,他在阿依木的面前,依旧吓得双腿发软,特别是阿依木用嗜血的眸子盯着人时,他差点就给跪下了。
但是这人居然一点都不怕,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至于阿依木拉拢这人去突勒,总管觉得无所谓。阿依木以为这人是公主的人,其实这人跟公主毫无关系,只是公主用来谈判的一个工具罢了。
两人的交流不多,说了几句后,云舒就借口有些累,开始闭目养神。
虽然闭着眼睛,但云舒拢在衣袖里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
到了公主府,伊赛很满意云舒带回来的消息,并且从总管那里得知,云舒的确为自己争取了最大的利益。
当得知阿依木招揽了此人后,伊赛略一思量,决定卖云舒一个好,让总管将答应云舒的另一半黄金立即送过去,同时还送了云舒一块代表公主府的令牌。
在伊赛看来,有这么一个与自己交好过的人,留在阿依木身边,算是个好事。这人爱财,只要投其所好,就能让此人为己所用。
看着伊赛头顶的黄名,变成了淡淡的绿名,云舒内心惊讶了一下,随后恭敬地道了谢,随总管一起去取黄金。
等回到酒楼,送走了公主府管事后,云舒将一颗一颗的玻璃珠摆在桌上。
从公主府、二王子府以及相国府竞价佛珠可以看出,这三家分属三个不同派系,并且势力相差并不大。
第一颗玻璃珠,代表伊赛公主。
伊赛公主有国师法玄支持,所以看上去比较势大。但是法玄毕竟只是僧人
,虽然有群众基础,且能影响到乌思王的想法,但却并没有政治势力和军事势力。
第二颗玻璃珠,代表二王子伊尔。
伊尔敢跟伊赛抗衡,肯定有自己的势力。只是现在断了一根手指,很可能会被跟随者抛弃,让他的追随着倒向公主,或者是……
云舒拿出第三颗玻璃珠。
——或是倒向那些之前没有争权可能的王子。
公主若是嫁去突勒,伊尔又失势,那么其他人自然要生出其他的念头。从阿依木的接风宴上就能看出来,有野心的人不少。
之前公主与二王子都想要争夺王储之位,相国却不站他们任何一个。
不知相国到底是忠于乌思王,还是看中了其他王子。
云舒拨弄着几颗琉璃珠,静静地思索了片刻,随后让盛光找人将公主与阿依木达成协议的消息,悄悄透露给相国府知晓。
虽然云舒借伊赛的手,知道了突勒的计划,但他现在却并没有办法彻底破坏他们的协议。
既然没法破坏,那就只能想办法让乌思先乱起来,暂时先拖住阿依木。
若是相国是乌思王一派,那他应该对谁登上王位都无所谓。公主与阿依木有没有达成协议,他也不会关心。
若他不是乌思王一派,那么他听到消息,一定会采取措施,阻止阿依木站在伊赛一方,帮助伊赛登上女王之位。
云舒将代表相国的玻璃珠,滚了滚,看他要滚向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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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云舒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相国府的总管很快就来了酒楼。
对方也没有绕弯子,见门开山问云舒,伊赛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阿依木改变了主意。
云舒本就打算若是相国府的人来找他,他在见过对方后,立即启程离开乌思,于是也就不怕将伊赛公主的事说出来。
面对相国府总管的询问,他直接将伊赛公主送了一尊琉璃像给阿依木的事说了出来,但隐瞒下了边境三城的事。
相国府的总管有些迟疑,“只是琉璃?”
云舒点头,“阿依木王子很喜欢琉璃,一见到公主送的琉璃就挪不开眼。”
见对方沉思,云舒又暗搓搓说道:
“我听说突勒人都喜欢漂亮闪亮的宝石,就连刀鞘上都要镶上七彩宝珠,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要将漂亮的宝刀,放到枕头底下。
由此可见,他们有多喜爱了漂亮的宝石了,琉璃这般好看,阿依木王子喜爱也很正常。”
经过云舒的提醒,相国府的总管也想起,自己好似听过类似的传闻。
而普通漂亮的宝石,阿依木这样的突勒王子肯定见过不少,而能让王子看上的,应当也只有七彩琉璃珠了。
但此前相国从云舒这边买的都是单色佛珠,且已经被相国戴在了手上,并不适合送给阿依木。
于是总管问道:“那不知云公子手上还有没有七彩琉璃珠,最好越大越好。”
云舒就等他这
句了,颇有些为难道:“倒是还有最后十多颗,只是在下本打算……”
云舒的话还没说完,总管就道:“那这些我们相国府都要了。”
云舒还在为难,相国府的总管却颇为霸道地让云舒全部让出来。最后云舒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将这些琉璃珠卖予了相国府总管。
等到相国府总管离开,云舒立即对着盛光和罗延吩咐,“立即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启程。”
盛光和罗延立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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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在伊赛被要求和亲,以及伊尔受伤后,其实是不着急的。两大继承人先后失去继承资格,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挑一个傀儡王子。
但他没想到伊赛的动作居然如此快。
眼见伊赛的胜算,比之前与伊尔鼎立之时更大,相国再也坐不住了。
他拿到云舒的七彩琉璃珠后,立即就让人将这些琉璃珠镶嵌在他最喜爱的弯刀上,打算送给阿依木。他要将阿依木拉到自己这一方,绝对不能让伊赛当上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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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这边已经收拾完毕,正要离开,就见到狼狈不堪的楼阳明冲了进来。
云舒见到楼阳明身上未干的血迹,吓了一跳。在将楼阳明扶进屋里的同时,让罗延和盛光带人先在外面守着。
楼阳明满脸疲惫,甚至嘴唇都已经干裂泛白,但他来不及休息,急急说道:“楼致在追杀我!”
楼阳明甚至不再称呼楼致为父亲。
他已经无处可躲,只能悄悄跑来云舒这边,也只有云舒还能让他信任。
云舒给他倒了一杯水,快速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楼阳明喝了一口水,长话短说道:
“我查了楼致那个外室,原想掌握到证据后,逼迫楼致将家主之位直接传给我。没想到却查出来那个外室所在的半月庵,整个就是风月场所,楼致不仅仅养了那个外室,甚至半月庵的生意都是他在幕后指使。”
楼阳明继续说道:
“因为我楼家少主的身份,那些人以为楼致的事情我都知道,于是就没有什么防备。乌思有很多这样的庵堂,给人洗脑说是以肉身布施,实际却是行苟且之事。
除此之外,有些寺庙里的和尚也是如此。”
这也是楼阳明没有打败楼致的原因。
如果是正常的生意,楼阳明确信自己接手了那么多,想要夺家主之位并不算难事。
但楼家那些让楼阳明倚重的叔伯里,不少人都牵扯了那些龌龊事,因为利益相关,他们不可能站在楼阳明这一边。
而楼致在知道楼阳明发现了一切后,第一反应居然是要杀楼阳明灭口。
这下,连云舒都震惊了。
既震惊于楼致的心狠,也震惊于佛门的丑闻。
楼阳明眼里闪过厌恶之色,“怪不得楼致这几年变了好多,也怪不得短短数年,佛教能发展至如此地步!”
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那你打算如何?”
楼阳明狠狠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楼致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我得赶紧走了。”
楼阳明也知道,以云舒跟自己的关系,楼致一定会查到云舒这里,甚至云舒出城,楼致也会严查。在都城这里,云舒想要绕过楼致带自己离开几乎不可能。
云舒想了想道:“我有个主意,你或许可以试一试。”
“什么?”
“佛门里这样的丑闻,法玄不可能不知道。不管他是主导了此事,还是只是默认,他都脱不了干系。
而法玄是公主党。”
楼阳明听得有些懵。
云舒继续道:“二王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信佛,但应当是不知道佛门这些龌龊事的。若他知道佛门里的这些丑闻,应当早就跳起来揭发了。
此举不仅能够让法玄名誉扫地,更是将公主最大的靠山给扳倒。”
楼阳明愣住,“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二王子保我?”
云舒点头,“你知道了这件事,现在是楼致在追杀你,就怕过不了多久,是公主的势力要你的命。”
楼阳明这才想到这件事背后的深意,对呀,那么多寺庙和庵堂都出现了问题,法玄怎么可能不知道,而法玄知道的话,公主自然也应该知道。
甚至于公主应当是替法玄替佛门里那些人扫了尾巴,不然不至于到现在都无人揭发。
楼阳明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也明白了自己阴差阳错捅了多大一个马蜂窝。
“二王子真的能保我?”
云舒也不想骗楼阳明,“若是之前,可能只有五成可能,但现在应当有七成可能。”
“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日突勒三王子阿依木当众砍了二王子一根手指,而现在阿依木又要支持伊赛公主当女王。此刻的二王子已经走投无路,他必须得从绝境中杀出来。
只要谋划得当,你就是他扳倒法玄和伊赛公主最大的一张王牌。
当然了,你若是投靠二王子,也就彻底陷入了王储之争当中。”
云舒没有骗楼阳明,当然了,他同时也在为己方考虑。
伊赛公主本来已经占了优势,国师也要下场搅局,现在失势的二王子也能借楼阳明之事重新杀回来。
乌思即将乱成一锅粥。
而乌思乱了,阿依木自然也会被扯住一段时间,也就让西州有更多的时间做出防备。
至于乌思的乱象,云舒只能说句抱歉。这样的佛门丑闻,被爆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他只是利用此事,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
见楼阳明迟疑,云舒垂了下眸子,思索片刻道:
“此事风险很大,我今日就要离开乌思,你也可以与我一道。我这有公主的令牌,应当可以在公主府那边反应过来之前,带你离开。想来楼致的人看到公主令牌,也不敢直接搜查。”
两人虽然立场不同,之前也是利益合作,但云舒还是将
另一条路摆在了楼阳明的面前。
若是楼阳明不愿意,大不了他之后再想办法,将佛门这件事,透露给二王子。
楼阳明很感激云舒替他想了两条不同的退路,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我去二王子府!”
“我不能就这么灰头土脸地离开!若是离开了,那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回乌思,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那我活了二十多年,就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笑话!”
云舒沉默,他对于楼阳明的决定并不意外。
他顿了一下,道:“一会儿,我会派人去二王子府,你乔装打扮一下,混在人群里。”
楼阳明没想到云舒还为自己安排了去二王子府的路,他对着云舒一抱拳,“闲庭兄的恩德,阳明铭记于心。”
两人互相抱拳,对视一眼。
双方都明白,此次极可能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时间紧迫,云舒立即让盛光在外面雇了几人,让他们带着一些礼物,送去二王子府。
这些人并不是云舒的人,一路上自然也不会引起楼致那边人的注意。
楼阳明最后对着云舒深深地行了一礼,随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那几人的马车。
楼阳明刚离开,楼致的人就来了酒楼。
楼阳明之前来的时候,就避开了酒楼的人,而送楼阳明出去的时候,云舒又让人将楼阳明乔装了一番。酒楼的人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少主来过。
云舒拦着楼致的人,不让他们搜查,双方一阵拉扯,耽误了许多时间。到最后他们也没查出什么,而楼阳明已经顺利入了二王子府。
云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带着盛光等人,以及在乌思赚到的数箱黄金离开了乌思都城。
由于手里有了伊赛的令牌,回去的这一路,一点阻拦都没有。
直到出了鲁东,云舒突然对罗延说道:
“回西州这一路应当还算安全,你先带一百人将这些黄金护送回去,交给丁嘉禾。”
罗延一惊,立即问道:“那殿下你呢?”
云舒支着下巴,轻轻地敲着面前的小矮桌,缓缓道:“我去一趟突勒的万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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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行见云舒带出去的几百人,只回来了一百人,甚至云舒还不在里面,心脏吓得差点跳停了。
“夏王呢!”
萧谨行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阴沉,吓得罗延说话都结巴了。
“殿、殿下说他要去一趟万俟部,我这里有一封殿下写给你的信。”
罗延说着赶紧从怀里掏出信,低头恭敬地递给萧谨行。
萧谨行一甩信纸,将云舒的信展开,然而他越看脸色越沉,看到最后甚至都气笑了。
“好得很!说着去卖琉璃,卖个琉璃居然能搅得乌思不得安宁,现在居然还敢跑去突勒,他简直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萧谨行气得咬牙,但云舒却觉得自己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甚至还写信将阿依木的计划,全都告知了萧谨行,简直贴心得不行。
云舒拉开车帘,往远处看去。
“那就是万俟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