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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的后半段,饭桌上鸦雀无声。
葛沛凝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特意在临走前拉着元湛英的手,嘟嘟囔囔道歉:“师母,我不是故意骂林老师的,只是想起了我弟弟……”
她大弟弟,十几岁还被爸妈追着喂饭,一家人把孩子惯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长大后成了公安局常客。
元湛英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你林老师不会对你生气的。”
“那他会不会迁怒你啊?”葛沛凝追问。
元湛英理所应当地摇头表示:“当然不会。”
在这个家里,她操控着林德明的衣食住行,谁地位更高还是很明显的。
葛沛凝安心了,她举手发誓:“放心吧,师母,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会帮着林老师澄清所有的谣言的。”
林德明站在一边,显然没有把小女生的承诺当一回事。
等人走了,他状似不经意地说:“可能要麻烦你和我谈一段时间的恋爱。”
元湛英点头。
“做戏做全套,这期间,不要告诉任何人真相,免得对方说漏嘴,导致功亏一篑。”林德明强调。
元湛英问:“李姐如果知道了怎么办?”她指的是李玉芬。
这人最重视林德明,要是让她知道儿子跟小保姆谈起了恋爱,血压不得直冲一百六。
林德明摆摆手:“我谈哪一个她都不会满意。”
在她眼里,林德明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男儿,是没有任何缺点的完美伴侣,但在学生眼里,林老师却像是——
他扭头询问元湛英:“我真的很像残废?”
很像。
元湛英笑眯眯的,很有职业素养:“一点也不像。”
林德明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想看出有没有一丝违心:“那你会因为我的行为而觉得困扰吗?”
“当然不会,”元湛英这次是真情实感的回答了,“我是保姆,这些都是我份内的工作。”
林德明是个很好的雇主,钱多事少,做什么吃什么,别说是给剥虾,就算是一口一口喂他,元湛英都没有怨言。
林德明放下心来,又莫名追问了一句:“那你能接受,以后的对象在家务方面像我这样吗?”
“绝对不行。”元湛英收起笑容,坚定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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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天,林德明不仅有了媳妇儿,连孩子都有了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葛沛凝不愧为新时代女大学生,传播绯闻的速度就像她的专业能力一样过硬,口口相传之间难免有些误差,再加上她个人对元湛英的美化,等到了后期,《现代版田螺姑娘》的故事初见雏形。
地中海一边晃悠着装满茶水的保温杯,一边摇头感叹:“可以啊,老林,你连我们都瞒着,那田姑娘哪儿来的?”
林德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地中海喝了口茶水,“呸呸”吐了两下茶叶沫子:“就你那对象
啊,叫什么,田螺是吧?你们是在海边认识的?”
林德明表情复杂,半晌开口说:“我对象不姓田,姓元。”
“真巧,和你家那个小保姆一个姓,”李虹老师忙完期中,有时间加入到八卦阵营中了,“是她的家里人吗?”
“不是,”林德明摇头,“就是她本人。”
地中海喷出一口茶水,惊讶地看了他几秒,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突然哈哈大笑,拍他肩膀:“人还是把你拿下了,你看,我就说她喜欢你吧?”
林德明哀怨地看他一眼,心说你懂个屁,她要是跟你说的一样就好了。
李虹也惊了一瞬,一想也是,那小保姆长得不差,又是朝夕相处,男人遇到这种体贴懂事的尤物,不上头才叫奇怪呢!
她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林德明长叹一口气:“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吧。”
当天下午,“林德明老师是个渣男,不想对田螺姑娘负责”的最新进展传入千千万万个学生耳中,众人怒火中烧,都对这个行为进行了严重的谴责。
林德明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莫名收获了无数“求求你做个人吧”的眼神暗示,还有个男学生表情哀怨,直言:“我们新时代男性的风评就是被你们这种人败坏的。”
“我|干什么了?”林德明摸了摸脸,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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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学校内部的舆论没有影响到元湛英的平静生活。
她两点半出发,去菜市场买晚上要吃的食材,三点多溜达着去接于慧慧,母女两个一起走回家。
于慧慧貌似适应了幼儿园的集体生活,之前一连几天把小人书带过去,如今不带了,或许是交到了新朋友,每天玩得很疯,她最近只肯扎一个马尾,也不再闹着穿裙子。
小姑娘蹦蹦跳跳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折返回来,小声问:“妈妈,你的工作是保姆吗?”
元湛英点头:“没错,怎么突然问这个?”
“老师说明天的班会,让我们上台讲爸爸妈妈的工作,”于慧慧道,“我准备讲妈妈。”
元湛英笑了笑:“讲爸爸也可以,爸爸不是老板吗?听上去更威风一点。”
于慧慧摇头:“我懒得提他。”
从上次来林家喝酒后,元湛英再也没有见过于金涛一次。
这人到底也想闺女,接了一次出去吃大餐,车还没开到饭店,张燕在副驾驶念叨着不舒服,他立马掉头回家了。
一群大人折腾,把于慧慧忘在于家,看了一天电视。
元湛英想起这个人,气就不打一出来,于慧慧倒是不计较,还说:“电视真的挺好看的。”
她连看三集老版《西游记》,后面追着让林德明给念了整本书。
“那如果爸爸再来找你,你跟他走吗?”元湛英问。
“可能会,”于慧慧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其实真相是,她想继续看《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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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明老房子着火谈恋爱这件事闹得很大,很快就传到了李玉芬和林同书的耳朵里,
李玉芬背着手在卧室踱步,快要把地板踩出一个坑来,反复念叨着:“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林同书戴着老花镜看报纸,闻言反驳道,“男未婚,女未嫁,又是住在一起,日久生情很正常。”
“可小元看着挺老实,”李玉芬凑过去,坐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儿子看着更老实,”林同书瞥她一眼,“谁在法官面前敢不老实?”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玉芬板起脸道,“这跟我是不是法官有什么干系,难道他俩之前还能是儿子主动?元湛英离过婚有孩子,她现在这种行为就像是拐带无知幼童……”
“拐带比自己还大三个月的幼童?”林同书扔下报纸,不看了,“不要因为人家客气叫你姐,你就忘了你儿子比她还大三个月。林德明已经一十九了,他还能被一个小保姆算计不成?”
李玉芬瘪了瘪嘴,偃旗息鼓道:“那你说怎么办?”
林同书扶了扶眼镜:“我是觉得,堵不如疏,两个孩子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你在旁边指手画脚,反而激起逆反心理。咱们就还假装不知情,说不定过几天,俩人自己就分开了。”
李玉芬纠结起来:“儿子好不容易谈个对象,要是分手,会不会到五十八岁才肯谈下一个?”
林同书叹口气:“你到底想支持还是反对?”
“我想过去看看。”李玉芬嘟囔着回答。
第一天她起了个大早,不到七点就到了林德明地楼房这里,拿备用钥匙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寂静,李玉芬蹑手蹑脚走到主卧,见窗帘没拉开,里面一片昏暗,看不清床上有几个人。
她使劲探头进去,眯起眼睛试图分辨,林德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妈,你怎么来了?”
李玉芬捂着心脏转身。
这么一看,她又吓一跳,面前的儿子不知为何开始蓄须,肆意生长的胡子已经和鬓角连在了一起。
他显然是刚运动回来,头发汗津津的,手上提着保温壶和油条,一边擦头发,一边把保温壶里的豆腐脑盛到碗里。
李玉芬跟在他身后问:“是小元让你留的胡子?”
林德明喜滋滋地摸着下巴:“是不是很有男人味?”
有个屁,像天桥底下无家可归的乞丐。
元湛英听见动静从次卧出来,她穿着长袖长裤条纹居家服,洗得都有点褪色了,由于刚睡醒,声音带着鼻音:“姐,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玉芬见两人没有睡在一个房间,心里莫名踏实了一些,扬起笑容说:“我路过,正好上来看看。”
“那跟我们一起吃早饭吧。”元湛英招呼。
李玉芬从善如流坐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觉得面前两人的相处模式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难道传言是假的,两人没谈?
林德明端着碗,把豆腐脑一口气喝干,转身回屋换衣服。
元湛英咽下嘴里的油条,把手擦干净,追在男人身后:“我帮你把胡子修一修。”
“别修得太短了,我好不容易留长的。”林德明还要提要求。
五分钟后,林德明再次出现在李玉芬眼前,穿着西装三件套,头发用发蜡简单抓过,人中和下颚处的胡子修得齐整,成熟斯文的气质尽显。
李玉芬松一口气,觉得不管谈不谈,元湛英都得在林德明身边,能让人有个人样。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没错。”林德明挺起胸膛,像只志满意得的大公鸡,他怕李玉芬不信,搂住元湛英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元湛英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手脚都僵着,勉强扯出一抹笑。
李玉芬犹豫地问:“小元,你是真心喜欢我儿子的,对吗?”
“当然,”林德明替人回答,“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非我不可。”
元湛英和他对视,舔了舔唇,紧张地点头:“对。”
林德明用手指把她嘴角的油光擦掉:“好了,别紧张,妈会祝福咱们的。”
李玉芬心想:小元不像是紧张,倒像是并非自愿啊!
——难道这还是禽|兽教授强|制爱?她要不要帮忙报警啊?这看着都够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