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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典型的唯心主义!”
大飞读了一段“读者+知音”体的名人名言之后,我不屑地说道。
陈佳阳却点了点头说:“这段话说得不错。我感觉咱们现在就是想什么坏事就会发生什么坏事,就像墨非定律说的那样。”
我将背包带紧了紧,然后对陈佳阳和大飞说:“咱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回到安乐神庙,那是咱们最先到达的地方。虽然大蛤蟆长相让人恶心,可是咱们想要回到大柳树下,就得想办法从原路返回去。”
大飞和陈佳阳点头同意。于是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沿着来路向回走去。大飞将报纸卷成圆筒状拎在手中,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份报纸我拿走了。闲着没事还可以翻一翻,免得太过无聊。”
我们走了大约三百多米,道路左侧出现了一处小巷的巷口。我停下脚步,向着前后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对大飞和陈佳阳说:“我记得咱们就是从这个巷子中跑出来的。你们看看是不是。”
大飞神情有些尴尬,摇了摇头说:“刚才被大蛤蟆吓坏了,只顾着逃走,也没注意是不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我将目光转向陈佳阳,她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也记得咱们是从这里跑出来的。”
我右手反手抽出绑在背包上的行军锹,对大飞说道:“兄弟,咱们只有这一条路了。就算王万春的蛤蟆功盖世无双,咱们也得杀出一条血路。不是他死,就是咱们完蛋。没什么说的,跟他拼了!”
大飞也将行军锹握在手中,点了点头,恶狠狠地说道:“好,跟他拼了!”
我转头对陈佳阳说:“小陈,你跟在我和大飞身后,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除非……”
说到这里,我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除非我和大飞死了!否则没有什么东西能从我们身上踏过去伤到你!”
陈佳阳脸上一红,啐了一口说:“什么死呀活呀的,我不要听!我要大家都活着,一起回到大柳树下。不,是大家一起走出这座鬼墓!”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了大飞一眼。大飞将报纸塞进口袋里,右手攥着行军锹,左手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和大飞并肩走进巷子。巷子左右是两堵三米多高的砖墙,看上去有些破败。墙顶有的地方出现了裂口,还有的地方长出了荒草。四周没有风,砖墙、荒草,仿佛亘古未变一样立在我们左右。巷子深邃幽静,如同一条荒凉的隧道,正在慢慢将我们三人吞没。
大飞一边走一边向左右张望,口中说道:“孙子,刚才从那个破庙逃出来的时候,我记得没有跑过这么长的胡同啊!怎么这条胡同好像永远走不到头一样。”
我走在大飞左侧,伸手在墙上按了两下,口中说道:“你刚才不是还念了一段名人名言嘛!其实巷子没变长,是你的心在变长。哈哈哈。”
大飞愣了一下,跟着也笑了起来。
或许是受了笑声的感染,原本又惊又怒、又有些沮丧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我一边走一边对大飞说:“大飞,我怎么觉得这条巷子有点像和平小学一楼的走廊啊。”
大飞点了点头说:“是有点像。我说孙子,你说咱们念书的时候,怎么觉得小学的走廊那么好啊!每天一走进走廊就浑身是劲,下课了就在走廊里疯跑。虽说那时候我经常上上课就被老师揪着耳朵弄到走廊里罚站,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走廊里有什么可怕。哪怕有几次被刘老师罚了,放学后不许走,留在教室写作业,连她自己都忘了我还在教室里。等我写完作业后,天已经黑了,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怕,还是蹦蹦跳跳地回家了。其实想一想,咱们小学的学生最多也不过一百多人,可是怎么那么热闹啊。后来学校的学生渐渐少了,我听我妈说后来只剩下二十多个学生,最后只能并校了。等我再回到学校,就感觉走廊里阴森森的,他妈的太吓人了。孙子,我真想念咱们小时候在学校的日子。如果还能回去,和大伙儿坐在教室里,听刘老师讲一堂课。哪怕只有那么一天,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大飞说到这里,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陈佳阳就跟在身后,我可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小资产阶级情调。于是我调侃着说道:“如果你开始怀旧了,那就证明你老了。大飞,我看你小子还不老,革命的道路还很漫长,可不要现在就想着开追悼会。要开,也得先给耶律倍这个老王八蛋开。”
我的话音刚落,忽然听到陈佳阳在我身后说道:“孙治,大飞,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我心里一怔,不由停下了脚步。但是大飞似乎仍然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我只听到大飞沉重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只见陈佳阳站在我身后,脸色阴晴不定,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我安慰她说:“小陈,你不要担心。咱们一路走来,那么多难关都闯过去了。这条小小的胡同,难道比白骨山还可怕吗?”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大飞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只听他大声叫道:“我靠!这、这是什么声音?”
大飞的话音方落,我也听到了一阵沉闷的隆隆之声。这声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右,似乎离着我们很远,瞬间又仿佛就在我们左近。而且随着声音响起,我们脚下的地面似乎也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地下有一头怪兽,正在挣扎着想要冲出地面。
大飞快步跑到我和陈佳阳身边,颤声说道:“孙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陈佳阳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此时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如同天边的闷雷,正在逐渐向我们逼近过来。地面的颤动已经非常明显了,连带着我们的身子也随着地面上下左右乱晃。左右两侧的砖墙一边晃动一边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不时有细小的石块从砖墙上掉落下来,砸在我们的头上、肩上。
我见势不妙,对大飞和陈佳阳大声吼道:“看样子是地震了!咱们快冲出这条巷子,否则砖墙倒下来,非把咱们活埋了不可!”